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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這兩人大概率都死定了,而他卻可以趁著這兩人被攻擊時,快速逃跑,對,他應該跑得掉!
不是他不講義氣,各個基地間,本來就是對手關係,如果其他隊伍減員,對他們南基地,當然也是好事!
心裡說服了自己,這並不是自私,只是策略。田山山咽了咽唾沫,便試探性的開口:「安甚,你還好嗎?」
抓著樹幹的安甚,沒有辦法說話,他吊在半空,已經快吊沒力氣了。
田山山小聲提議:「我記得你好像是冰系異能,你可以凝出冰橋,跳出花叢嗎?」
安甚咬著牙齒,呼吸有些困難的說:「不
,不行……」
他現在僅僅是保持自己不掉進花叢,已經用盡了全力,根本沒有餘力施展異能。
況且,以他現在的異能等級,也根本無法凝結一座冰橋,頂多弄一些小冰雹。
田山山問:「那現在怎麼辦,你這樣會掉下去的,還是得反抗……」
安甚沒說話,他低頭想找找,附近是否還有能讓他借力的自救點……
可這一垂眼,安甚卻看到了另一副畫面。
那個原本站在花叢外圍,衝著他們瞎嚷嚷的西基地小選手,竟然踏著泥濘的濕土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站住!」安甚立刻大喝!
田山山這時也看向了那個西基地的小崽子,心裡滿是不悅,剛才要不是這人亂叫喚,這片食人花,根本沒這麼快醒來!
江郁錯愕的仰著頭,驚訝的望著上方的安甚:「大,大哥哥?」
安甚艱難的道:「走!」
江郁不解道:「可是,我看哥哥們好像很需要幫助的樣子……我想站到哥哥下面,然後哥哥跳下來,我抱住哥哥,我力氣很大的,能接住哥哥!」
安甚皺眉,這小孩怎麼回事,他不認識食人花嗎?感知不到這裡非常危險嗎!
「不用!走」
「可是……」江郁還想說什麼。
田山山煩躁的道:「你要是真的想幫忙,就自己跳進這花叢里!」
一時間,安甚和外面的觀眾們,都訝然極了。
雖然他們也覺得這個西基地的小孩傻乎乎的,但是這小孩好歹也算是一番好意,讓人家跳進花叢,有點過分吧?
安甚沒有力氣跟江郁說太多,只道:「出……」
「去」字還沒說出口,一株隱沒在樹葉中,蟄伏許久的食人花,倏地張開它鮮艷的花瓣,露出中心處,那滿是利齒的口器,猛地朝離開它最近的江郁探去!
「小心!」安甚大喊!
一瞬間,地圖內外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死了死了死了,這個西基地的崽子,要第一個獻祭了!
而就在江郁被食人花靠近的同時,趴伏在上方樹幹上的田山山,突然動了!
田山山當然不是去救江郁,更不是去拉安甚,他趁著食人花攻擊江郁的時候,幾步跳躍,衝到了另一顆大樹上。
他想借著這棵大樹,跳到花叢外面去。
哪知道還沒跳,一條如水蛇一般的藤蔓,猛地從樹幹下面竄了上來,緊緊的纏住他的腳踝!
田山山嚇了一跳,頓時反抗!
藤蔓卻不是吃素的,粗狂的枝葉一層一層的纏起來,不到片刻,竟然將田山山裹成了一個蟬蛹,倒吊在樹幹上!
「唔唔唔……」田山山在「蟬蛹」裡面瘋狂掙扎,卻根本無濟於事!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安甚看到田山山遭遇的一切,頓時臉色極差,如果說之前他還想搏一搏,那現在,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萬萬沒想到,除了下方,那一整片密密麻麻,加起來至少有上百株的食人花,樹上,竟然還有殺傷力如此驚人的藤蔓。
這還怎麼救?
狠狠的閉上眼睛,安甚深吸一口氣,打算鬆手了。
他的力氣已經快告捷了……
掉下去就掉下去吧,被吃了就被吃了……
是他倒霉,偏偏降落在這裡……
「你不要拉我衣服。」
就在安甚已經調整好心態,做好了慷慨赴死準備時,他的下方,稚嫩柔軟的男孩童音,又響了起來。
安甚低頭一看,他原本以為,自己會看到那個西基地的小孩,被食人花蠶食咀嚼的畫面……
但……
安甚:「?」
江郁把自己的隊服下擺拽回來,他推著那株湊過來咬他衣角的小紅花,有點不高興的說:「你看,你的牙齒,把我的衣服都勾開線了!」
醜陋怪異的食人花,露出它花心處,如鋼針一般堅硬猩紅的口器……
食人花一共有五片花瓣,每片花瓣上都長有不規則的紅印,這些紅印蜿蜒連綿,拼接起來,仿佛是一道道乾涸已久的鮮血,為這恐怖的異植,增添了更多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而這朵輕鬆就能將一個成年人,一口嚼碎的食人花,此時卻奮力的往江郁身上挨。
江郁的小手,如今就推在食人花,花瓣下的花梗處,他努力的推搡,粉雕玉琢的小臉上,小表情全是嫌棄!
嗜血的食人花,被連續阻止了好久,終於像顆做錯事的小草一般,花株耷拉了下來。
它巨大的樹葉晃蕩兩下,又用自己柔軟的花瓣,輕輕去蹭江郁的手背。
它還用口器去咬江郁的手指,不過它那利刃一般的牙齒,在接觸到江郁的皮膚後,立刻軟化下來,變成兩縷軟趴趴的羽毛,悄悄的撓過江郁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