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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貝瞬間紅了眼眶,委屈的撲進薄靳綏懷裡。
結結實實。
薄靳綏緊緊抱著他,掌心覆在小蝶貝的後腦上,心疼地輕輕揉著。
「對不起。」
小蝶貝擁著薄靳綏,手指緊緊抓著薄靳綏的襯衫,薄靳綏從會議室出來得非常匆忙,西裝外套還搭在椅子上。
薄靳綏觸碰到小蝶貝的時候心才徹底落了下來,說出的話用盡了他這輩子所有的溫柔:「我來晚了,別怕。」
小蝶貝在他懷裡顫抖著,醞釀著情緒,終於繃不住了,嚎啕大哭。
他要怕死了,他根本打不過那個Alpha,被他騙進電梯的時候根本沒有考慮到電梯下降會讓人體產生強烈的失重感,雙重恐懼疊加,小蝶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薄靳綏扶著小蝶貝的身體,讓他整個人掛在自己身上,然後站起來,順著小蝶貝的後背:「不怕了,乖乖不怕了。」
小蝶貝哭到打嗝,斷斷續續的說:「回...回...」
薄靳綏聽懂了,「回家,我們回家。」
小蝶貝停止了哭泣,從薄靳綏身上抬起頭看看著他,確定了是薄靳綏本人之後,又爬到他的後頸上聞了聞,終於放下了心,一腦袋杵到了薄靳綏的肩膀上,繼續哭。
還沒緩過勁來呢。
林意一直默不作聲地站在他們身後,只是在薄靳綏全心全意都在小蝶貝身上的後,給躺在地上嚇破了膽起不來的Alpha補了兩腳,Alpha徹底昏死了過去。
薄靳綏起身,餘光瞥著林意,冷聲說:「林意,這事沒完。」
說完薄靳綏帶著小蝶貝走了出去,小蝶貝一直趴在他的肩膀上抽抽嗒嗒,哭得毫無顧忌。薄靳綏就是他的靠山,在薄靳綏面前,他可以什麼都不用考慮,放聲大哭,肆意的宣洩壓抑在心底的情緒。
「輕點哭,回家眼睛要腫了。」
小蝶貝搖了搖頭,他才不管眼睛腫不腫,得哭到眼淚流幹了才行。
不然身體裡那麼多水都沒地兒去。
兩人來到停車場,薄靳綏隨便揪了一個保安給他們當司機,一上車便叮囑保安,全程保持二十五邁的車速。
薄靳綏身上掛著小蝶貝,略有些艱難地坐進後車廂,上車第一件事,便是拉下了車廂中間的擋板。
保安問到是否可以出發,得到了薄靳綏肯定的答案,車輛緩慢行駛起來。
人生第一次摸到幾百萬的車,只能開到二十五邁,也幸虧薄靳綏將擋板扯了下來,看不到保安萬分可惜的表情。
對薄靳綏來說,低速行駛浪費的只是時間,卻可以換來小蝶貝足夠的安全感,值了。
「乖乖?今阮?」薄靳綏晃了晃趴在自己肩膀上老老實實的小蝶貝,沒有得到回覆。
小蝶貝不理他了。
「睡了嗎?」薄靳綏輕聲問。
依然沒有回應。
薄靳綏便拿出放在後車門上的備用手機,打開視頻錄製,輕輕舉著手機繞到後方,照了照小蝶貝。
即便薄靳綏這樣動作,小蝶貝仍是趴在他的肩膀上一動不動,被他眼淚浸濕的襯衫,傳來絲絲濕意,目前卻沒有繼續擴散,溫度和涼意只保持在了肩頭。
薄靳綏收起手機,點開相冊里的視頻文件,關掉聲音,認真看了起來。
鏡頭晃動得厲害,薄靳綏只找到了小蝶貝被頭髮擋住大半的側臉,和含著眼淚炯炯有神盯著後車窗外的眼睛。
——沒睡,睜著眼睛呢。
「在看什麼?」薄靳綏問道。
小蝶貝眼睛酸了,眨了眨眼睛,含在眼睛裡沒有掉下來的眼淚終於墜落,輕輕一聲,洇在薄靳綏的襯衫上。
「看到什麼了?」
小蝶貝把眼睛靠在薄靳綏肩膀上,蹭了蹭眼淚,啞著小嗓子說:「後窗髒了,好多泥巴。」
薄靳綏失笑:「就看到這個了嗎?」
小蝶貝又不想再提到泥巴了,轉而說:「不想哭了,想吃蝦。」
「好,現在打電話回去讓曼姨做。」
薄靳綏給曼姨打了電話,開了外放,「跟曼姨說想吃什麼?」
小蝶貝趴在他肩膀上乖乖的,哭得有些累了,悶悶地回答:「曼姨,想吃蝦。」
曼姨在電話那邊可是興奮,「哎!曼姨現在就給你做,一會回來吃嗎?」
「嗯。」
「好,我現在做。」
電話剛要掛斷,薄靳綏補充了一句:「換個蝦。」
曼姨應下了,「行。」
通話結束了,薄靳綏拍了拍小蝶貝的後背,然後釋放了一點點安撫信息素。
他沒有去質問小蝶貝為什麼會這麼容易被騙到,這對小蝶貝來說是不堪的回憶,不該由自己提起來,如果小蝶貝願意和他說,薄靳綏才願意聽。
回到歲園,曼姨還在廚房裡叮叮噹噹,薄靳綏先帶著小蝶貝上了二樓,換件衣服,洗個澡。
「可以下來自己走嗎?」
薄靳綏一邊上樓一邊問著小蝶貝,嘴上雖然這麼說,身體卻沒有半點想放小蝶貝放下來的意思,徑直走進了臥室。
小蝶貝看他也不準備放自己下來,連口都沒開。
薄靳綏一路抱著小蝶貝進了浴室,然後將他放進浴缸里,叮囑他:「脫掉衣服洗澡,我去給你拿衣服。」
小蝶貝瞪著水潤的眼睛看著他:「不先洗洗臉嗎?不得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