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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陶滿洗完澡,身上冒著暖融融的水汽,還帶有沐浴露的香味,還是薔薇的香味。
他看到李瑞君席地坐在院子的木板上,便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李瑞君抬頭看了他一眼,道:「這個沐浴露很好聞。」
陶滿笑了笑。他也知道好聞,因為很接近陶斐然的信息素味道。
李瑞君見他站著,拍了拍邊上:「坐,陪我看會月亮。」
「嗯。」陶滿心裡雀躍著,很快坐下來,胳膊輕輕挨著李瑞君。
單獨看月亮的話,其實沒什麼可看的,所以沒過多久,陶滿就開始扯一些有趣的天體運動方面的新聞。
李瑞君聽得多,講得少。
陶滿說了一會兒,又安靜下來。
後來不知是什麼要素起了作用,李瑞君忽然叫了他的名字:「陶滿。」
「嗯?」
陶滿懵懵地轉頭看向他,眼神很專注,也有些許困惑。
Alpha翻身半跪起來,一隻手捏住陶滿的下巴,用了一些力道拉近自己。
陶滿幾乎屏住了呼吸。
李瑞君看了很久,才不大高興地開口:「還是很嚴重。」
陶滿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是在說他下巴上的燙傷。他小聲解釋道:「時醫生說沒那麼快好。」
「嗯。」
李瑞君沒再繼續看那個傷疤,但也沒有鬆手。
他就著這樣稍彆扭的姿勢吻陶滿,並在陶滿完全傻掉的情況下,不客氣地撬開了他的唇齒。
陶滿的心臟「隆隆」跳動著,什麼外界的聲音他都聽不到了。
含糊地接納和吞咽之間,陶滿只聽得見李瑞君比平時重一點的呼吸聲,以及他拉過自己的右手臂時說的話。
李瑞君說:「你要是Omega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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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滿認為李瑞君是敏感期了,所以才那樣主動地需要自己,而且再一次咬了他。
不過李瑞君很忙,事情過去後的這些天他們都沒怎麼和他碰面,也沒辦法求證自己的猜想。
一周後,李瑞君回了趟家,帶陶滿去時詰醫生的診所複查。
這次見面陶滿直覺李瑞君對自己不太一樣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許多情緒,參雜著猶豫和動搖,沒之前自然,也不夠親近了,但卻要求陶滿聽他的話。
「時詰配的藥都必須按方塗,不能漏,我會監督你。」
「哦。」
陶滿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傷處,被李瑞君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不准碰。」
「……哦。」
時醫生複查結束後要開新的藥方,在等待的時候,李瑞君把陶滿的領口又往上提了提。
陶滿見四下無人,捂住後頸說:「誰叫你每次都要咬我!」
他說話沒用力氣,就算兇巴巴的語氣也講得很軟,讓李瑞君覺得好笑。
但還沒笑出來,邊上就有護士經過。李瑞君重新變回那副無表情的冷臉,並用警告的眼神掃了陶滿一眼。陶滿趕緊把手放下來,沒再說這樣抱怨李瑞君的話。
「累得話坐下等吧。」李瑞君說著,指了指拐角後方。
那裡是條昏暗無光的內廊,擺著一把三人座長椅,此刻沒人坐,也沒有護士會從那塊地方經過。
陶滿聽話地走過去坐了。
他心想,那天在敏感期和自己發生關係的事,應該讓李瑞君很後悔。
第40章 典
日子過得飛快,陶滿鬧出那次燙傷又被關起來的風波後,總算平穩度過了個把星期。
當然,這裡頭不包括李瑞君的變化。
因為李瑞君從前陣子開始,忽然不再頻繁回家,也不多去實驗室接陶滿。不知道工作忙還是為什麼,這段時間他沒有休過假,沒有陪陶滿吃過一頓飯。一切仿佛又回到剛「同居」那段時間。
但是,他每周還是有一天雷打不動帶陶滿去複查。
有次陶滿見李瑞君長時間盯著自己下巴看,很識相地戴上了口罩,又解釋說:「發生潰爛是正常現象,皮膚組織要再長好會需要一段過程,沒那麼快,但是其實它已經在自我修復了,沒有看上去那麼壞。」
李瑞君遲疑了一瞬,隨後生硬地點了頭。
過半晌,他說:「既然如此,你別戴口罩了。」
陶滿卻沒有聽,捏了捏鼻樑位置的口罩封口,說:「太難看了,我還是戴著吧。」
李瑞君見狀,也沒有堅持。
約定的最後一次複查前,陶滿的傷處已經長了些新的皮膚,比周圍皮膚紅一些,但不知為什麼又沒有長好,起了一粒粒小疙瘩。
李瑞君從接到陶滿那時起就在看,後來終於沒有忍住,走近去檢查了。
因為陶滿躲了一下,他便出聲制止:「別動,我看看。」
他的語氣不如以前溫和體貼,讓陶滿有種古怪的錯覺,好像這樣的李瑞君要更接近他Alpha的本性,是帶有掠奪意圖的、強硬又霸道的上位掠食者的基因。
陶滿任由李瑞君看了會,接著說:「可能是被什麼蟲咬了。」
但是李瑞君沒相信。
Alpha的臉色顯得很難看,想質問陶滿為什麼不早告訴他,或者要求去看醫生。可他在心裡憋了半天,到底沒說什麼,怕自己說話重一點,嬌氣的陶滿又要哭。
不知為什麼,李瑞君很看不得陶滿掉眼淚。
這一認知讓李瑞君心裡不太舒服,因為上回生日後發生的事本就超出了他的可控範圍,他漸漸開始覺得,自己對陶滿過於關心,似乎超過了歉意和同情應給予的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