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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君的目光又在他身上游移了一會兒,才收回去。
這一次,門很輕易就被打開了。外頭靜悄悄的,一段木製樓梯向下方延伸,門上掛著一把已經失效的定時鎖。
至於陶滿……
李瑞君開始反思自己第一時間不夠慎重。
時空傳送裝置這東西,也許就是出自他們實驗室?
也許這是陶滿自導自演的一齣戲都說不定,畢竟以前在學校里,陶滿就喜歡自己,還因此鬧得很多人都拿他們開玩笑,讓他非常尷尬。
但如果真是這樣,陶滿會自己說出來嗎?
李瑞君判定此刻信息量太少,無法有什麼定論,決定先歸隊,然後聯繫上自己父親再說。他快升遷到家族需要的關鍵崗位去了,不能在這個時間點出任何事情。
想到這裡,李瑞君轉身來到床邊。
陶滿疑惑地看著他走近,心跳加速地問:「怎麼了嗎?」
李瑞君彎下腰,臉離他很近,一雙狹長冷厲的丹鳳眼牢牢瞪著他:「今天的事你如果敢說出去——」
啊,原來是為這個——陶滿有點小失望地想。
「我知道了,我不會亂說的。」
陶滿的聽話倒是讓李瑞君愣了一下。
頓了半拍,他頷首道:「那就好。你放心,等我查清這整件事,會一併給你一個交代……」
李瑞君冷冽的雙眸掃過陶滿看向自己的眼神,無端地心軟,又補了一句:「也會給你應有的補償。」
陶滿不知道所謂「補償」是什麼,他其實不需要補償,睡到了男神,他自問不虧。
但是李瑞君主動這樣講了,他也很高興。
「好呀,謝謝你。」
這句「謝謝」又不知道哪裡刺到了眼前的Alpha,他忽然直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陶滿一個人坐在床頭,失去支撐一般地朝後靠去,哭喪著臉說:「這也……太痛了吧!哼嗯——」
第3章 事故中的事故中的事故
陶滿蔫了吧唧在床上縮著,可是越躺下去,他越覺得難受。
李瑞君走後,這個房間就變得很冷,陶滿一點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但又腿軟無力,頭也昏昏沉沉的。
他撐著精神下了床,小心翼翼整理好衣服,走出房間。
環顧四周就能發現,這間房位於一家酒店狹小的閣樓上。
現在是淡季,好像整個酒店只有個別樓層對外開放,閣樓沒有營業,也無人打掃,因此他們被關在閣樓的客房裡大半天了,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陶滿不想引起注意,戴上研究員出外勤時佩戴的鴨舌帽,低著頭找了個側門離開了酒店。
回到陽光下,他才覺得暖和許多。
但是沒走幾步路,腿間就有種羞於啟齒的難受感覺,他的腳步遲疑了幾次,最終緩慢地停下來。
這一停頓,他才發現路人都在悄悄地打量自己。
陶滿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穿戴得很整齊,剛才的事也因為姿勢位置的關係,並沒有在他脖子等外露的皮膚上留下什麼痕跡。
也許是看到一個人穿著特戰軍研究院的衣服,腳上卻是拖鞋,感到怪異吧。
想到這,陶滿還是立刻叫了輛車,回研究院的宿舍里去。
他到宿舍以後就撐不住,歪倒在了床上。還好他是一個人住單間,沒人會看到他這個樣子,這也讓他精神一下子鬆懈下來,徹底昏睡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難受地醒過來。
房間裡一片黑暗,窗外早就入夜了。他身上好冷,忍不住裹緊了被子,但鼻子裡呼出來的氣又很灼熱,鼻腔乾燥,喉嚨刺痛。
照經驗判斷,他大概是發燒了。
陶滿伸手胡亂抹了把額頭,真的很燙。
他折騰著拿出通訊器,在電子智庫里搜索發燒了該怎麼辦,最後下單了一盒退燒藥,讓「祿神極速達」儘快送過來。
過了不知多久,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門,隨後便開門進來了。
來的人是實驗室里的副主任,一位德高望重的技術老前輩:「陶滿啊,你在嗎?」
陶滿吃力地撐起來:「丁主任。」
「哎呀,怎麼聲音這麼啞?」丁主任打開燈,走到他床邊,「這是你叫的極速達?我給你拿進來了。怎麼?生病了?」
他把一袋子藥遞給陶滿,又彎下腰檢查了一下陶滿的狀況。
「哎呀,燒得挺厲害,趕緊吃藥。你怎麼也不倒好一杯水,杯子呢?」
「不記得了……」他還哪裡記得三天前把杯子放在什麼地方。
「我去給你找找,你等等啊。」
「嗯……」
陶滿說話只覺得吃力,嗓子還疼,見丁主任幫他拿杯子去了,便閉上嘴,又躺了回去。
等丁主任回來的時候,陶滿已經顧不上跟他客氣了,就著他的手吃了藥片,任由他一邊批評,一邊把自己塞進被子裡。
「你不會是為了趕《科學報》那篇稿子,受涼了吧?陶滿啊,稿子才拿幾個錢,虧大了這是,下次可別再這麼拼了啊。」
陶滿小聲嘀咕:「不虧,賺大發了。」
「啊?為什麼這麼說啊?」
「……」
陶滿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立刻閉上嘴,開始閉眼裝睡。
不過很快,他就真的昏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