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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蘇忱霽垂著眼瞼,眼底的神情都被遮掩下,復而又敲了敲門。
等了等依舊沒有人出來,半晌不吭聲。
「昨夜……」他調整語氣開口。
『昨夜』兩字甫出口,香閨門哐地打開了。
柰子花頭油還有脂粉甜膩的味兒糅雜下來,昨夜的記憶霎時湧來,黏稠的交替,婉轉的輕吟,甚至是柔軟的身子。
他的心猛然狂跳,幾乎瞬間克制地往後退了一步。
沈映魚也沒有想到他靠門這般近,她開門頭就要撞進他的胸膛,好在他反應較快。
「昨夜什麼?」沈映魚睇眼藏著警惕。
方才她在屋裡沒有聽出他有任何異常,是以為他昨夜醉得厲害忘記了,現在生怕被他記起什麼。
蘇忱霽微不可見地挑眉,乜斜目光環視在她的臉上,眸中破冰浮春華,嘴角漸上揚又克制地往下壓。
「剛才聽采露說昨夜我醉得厲害,不小心得罪了您,勿惱,我在此賠個不是。」說罷他彎了彎腰。
少年似剛沐浴出來,身上氤氳著濕氣的香隱晦地浮來,鑽進鼻翼中。
連清冷的氣味都在黏糊地勾著人,尤其是他那話似繾綣在唇齒中,半啞地咬著尾音。
就像是昨夜懶聲命令般說的那句『腿,打開』,簡直是一樣的腔調。
昨夜的記憶盤旋而來,沈映猶如受驚的雀鳥,唰的往後退,不小心絆到了一旁的小木杌。
「小心。」他下意識伸手撈住她的腰,扶著肩膀將她的身形穩住。
擱在腰間的手滾燙拂過,帶起驚人的炙熱,還不待沈映魚反應又克制地收了回去。
他看她的目光越發琨玉秋霜,沒有絲毫的渾濁,像極了孝順的好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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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魚被看著渾身緊繃, 肩上的齒印好似在發燙,發疼,連唇也在發麻。
為了掩飾不該有的異常, 她吊梢平素溫柔的眉眼,橫睇著道:「日後再飲酒就睡大街去罷。」
向來溫順乖柔的女人, 第一次又狠又嗔地說這樣的話。
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蘇忱霽莞爾地彎著眸,舌尖暗自抵著齒, 心間的酥麻蔓延至渾身, 格外難耐。
他忍著想要掀開她緊裹的衣領, 賞畫賞景般看著上面留下的痕跡, 也忍著想傾身嗅上面染的柰花清香,然後將那些屬於她的氣息都咽下喉嚨, 從此融為一體。
「好。」
無人知曉他心中的貪婪,眼中的光越發無辜, 連作揖, 移開位置讓她出來。
沈映魚猶猶豫豫地覷他臉上神情,辨別真偽般確定他眸中無旁的情緒, 才扭扭捏捏地往外面行去。
采露早已經擺好的飯菜。
見她裹著豎領的冬袍,霧鬟雲鬢都半懈地垂在兩側,頭上只挽了朵鵝黃絹花。
好看是好看, 就是看著悶得慌。
到底是主子的事,采露看了一眼也不好說些什麼。
沈映魚甫一坐下, 身旁的椅子也被拉開了。
她瞬間抬起霧靄遠山黛眉,身子下意識往一旁靠,看他的眼神含著一抹警惕:「你怎的坐在這裡!」
這樣坐著手肘挨著手肘, 實在不像話。
她自認這話問得沒有毛病,結果屋內兩人都齊齊覷向她。
蘇忱霽嘴角下壓, 側首柔聲道:「怎麼了,我每日都坐在這裡,是有何不對嗎?」
問完後也沒有為難她,端著碗站起了身,往一旁移了個位置。
兩人之間拉出克制的距離。
他乖巧地低垂著首,鴉青濃睫在白玉淨的面上勾人般顫著,周身縈繞著又委屈又無害的氣息,與昨夜的瘋狂截然不同。
沈映魚想起來了,確實如他所說的,他每日都坐在這個位置,偶爾還會體貼地給她夾菜。
他一向聽話乖巧,做什麼事情都先是緊著她,連有時候應季的瓜果都會貼心的剝皮遞過來。
但還是不對。
沈映魚乜他一眼,張了張檀口,並未講出什麼話,沉默的將臉埋在碗裡,漸漸雙目失焦。
到底是哪裡不對?
她越想腦子越混沌。
身旁的蘇忱霽掀開單薄的眼皮,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半晌,她都沒有反應過來,全程只扒拉著碗中的白米飯。
見此,他撩袖拿起一旁的瓷勺,舀了一塊嫩豆腐,正欲放在她的碗中。
哐當——
這次連碗帶箸都掉在地上,顆粒珍珠米隨著破碎的瓷碗黏在地上。
他持著瓷勺的手還半舉著,見她反應這般強烈,烏木沉瞳色掠過地上的飯,然後如膩滑冷冽的盤尾巴蛇往上寸滑,落在她的臉上。
他的頭疑惑地微歪,神情冷靜得似在詢問她怎麼了。
沈映魚見這般目光,驚覺是自己太敏感,又誤會了。
若是往日她指不定已經開口,柔聲間皆是安撫,但她現在好像沒有辦法,如往常那樣對待他。
眼前的少年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高出她一個頭的身量,輕而易舉就能桎梏住不能動彈。
甚至是挨她近一點,就能給她一種莫名的訊號。
是成熟和渴求憐愛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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