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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想到蘇忱霽竟然撕破臉皮也要殺他,為了一個女人,還囂張大膽得根本就不管他的身份。
武寒這猛地一刺,嚇壞了沈映魚。
她神色微滯,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就成了眼下的這個場景。
武寒武功深不可測,李洛川雖精通武藝,但卻抵不過,很快就被刺得渾身的血窟窿。
「忱、忱哥兒。」沈映魚回神後趕緊拉著蘇忱霽的衣擺。
看得正津津有味的少年將視線收回,落在她微懼的臉上,低頭吻了吻她的烏髮,溫聲寬慰道:「別怕。」
「別殺他。」沈映魚後牙齒隱約發顫。
眼前的少年依舊如記憶中那般溫潤玉如,皎潔如天邊月華,可他見這般血腥的場景,竟能笑得如常,滿目帶著對生的漠視。
先不說李洛川給她吃的蠱蟲,他本就不能死。
身為淮南王的嫡子,身份高貴,還是眾人看著入的蘇府,所以一旦出了什麼事,上頭第一個懷疑的便是蘇忱霽。
蘇忱霽不言語,覷著懷中的人梨花帶雨的眼尾泛著一絲血色,以及藏在深處的懼怕。
他在品這懼怕是因什麼產生的,為何這般明顯。
「別殺他,他好像給我下了蠱。」她再次抖著音說。
菩薩般相貌的少年聞言輕抖眼睫,緩緩轉過頭,一眼不眨凝望地上渾身血痕的李洛川,熾熱的光斑駁地灑在他的面上,看不出如何神情。
「那他……更應該死了。」
沈映魚又聽見了血肉刺破的聲音,將眼瞥過去,見原本還能動彈的李洛川,此時已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中。
李洛川抖著氣若遊絲的嗓子威脅:「蘇忱霽,你若殺了我就等著她死吧。」
「是嗎?」蘇忱霽將頭微抬,昳麗和煦的容貌般般入畫,一眼便給人十分好相與的錯覺。
李洛川見他這樣的神情,心開始極度不安。
因為眼前的少年看他的眼神,似乎並不是在看活人,平靜中透著翻滾得即將失控的戾氣。
如李洛川所想,在蘇忱霽眼中周圍不再是微霽的天,也無柔和的風,眼前的不再是活人。
地上的人應該被撕扯、被扒皮得血淋淋。
直到一旁的女人伸手拉著他的手,他才茫然地眨著眼將頭垂下。
她在顫抖,似乎在害怕。
他緩緩松下肩膀,黏人般地埋在她的頸窩,渾身還在古怪難忍地輕顫,腔調低迷地呢喃:「映娘對不起,我錯了……不該讓他進來的,我不知他會尋上你。」
他以為李洛川只會來查他。
是他錯了。
沈映魚不敢大出氣,剛才的蘇忱霽周身都是怖人的凶戾,當真是嚇到她了。
她小弧度地撫摸他的頭安撫道:「無礙,子菩,先別殺他。」
「好。」頸窩處傳來少年沉悶的聲音。
武寒的劍隨著話音停下,悄無聲息地立在一旁。
蘇忱霽將人抱了須臾,壓抑住失控的殺意,再次抬頭時除去微紅的眼眶,神情已恢復如初:「我抱你進去上藥吧。」
沈映魚點點頭,然後不經意地將頭偏至一旁,「他呢?」
李洛川現在渾身的血,她真擔憂他會這樣死了。
「他啊。」蘇忱霽覷了一眼,輕聲回道:「我請最好的大夫救他。」
說罷他沈映魚抱起,闊步朝著裡面行去。
武寒蹙眉看著地上將死未死的人。
碰誰不好,偏偏要碰瘋子的人。
想罷他彎腰提起李洛川的腿往外拖,路上恰好遇見提著籃子的采露。
采露一臉呆呆地抱著籃子看著。
「一條狗。」武寒解釋。
「狗、狗?」采露磕磕絆絆地開口。
武寒冷著面頜首,然後側身而過,手中好似提著一隻染著血墨的筆,勾勒著蜿蜒的線條。
但他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轉身看著還愣在原地的小姑娘,緩和了語氣道:「主子現在在裡面,你晚些時候再去。」
采露大腦已停止了轉動,呆滯地點點頭,「哦、哦。」
武寒肅著臉轉過身。
采露愣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無端地打了個寒顫。
她想進去找沈映魚,但每次只要主子在,她就不能進去。
所以最後采露只好神情委屈地離去。
室內。
剛一進屋,蘇忱霽便將沈映魚放在在榻上,轉身便尋來一個碗,二話不說將手腕劃傷。
沈映魚都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他將血都滴落在碗中,還對她道:「映娘別怕,我之前食過卞達的母蠱,它死在體內,喝我身上的血能解蠱。」
他的唇色極淡,手腕上還翻著猙獰的傷口,卻在手中端著一碗血抵在她唇邊。
「映娘喝。」
看了他的臉須臾,沈映魚張開唇。
血的滋味是腥鐵的,充斥在口中有股令人作嘔的感覺。
她只能飲下半口便想吐了。
下顎被輕輕地抬起,耳畔響起他的輕聲呢喃:「映娘要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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