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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力地喘著氣,倒在她的身邊,狐媚的直勾勾地盯著她沉睡的臉。
蘇忱霽垂下顫著的眼睫,輕聲地呢喃:「映娘我很乖,還會再等幾天的。」
翌日。
沈映魚睜開眼柔若無骨地坐起身,下意識甩了甩手腕,沒有鐵鏈鎖著,但酸得像是做了一夜的苦力。
還不待她多想,青年就不知從什麼地方依偎了過來。
他恢復白日的斯文如玉,將她圈在懷中:「映娘一會兒我們去尋大夫,讓她給你看眼睛。」
婆娑國集聚著各國人,奇人異事甚多,其中就有位世人稱讚的神醫常年居住在此。
傳聞這位神醫名喚秋陀,能活死人,肉白骨,經由她手的就沒有救不回來的人。
沈映魚來時就聽說過,這位秋陀神醫卻極其難尋,還十分乖僻。
「怎麼這麼快?」她輕嗔地推開他,轉身去摸衣裳。
「嗯,是她主動過來的。」蘇忱霽說道。
前日他以一種誇張又欲蓋彌彰的方式進此地,就是為了吸引這位秋陀神醫主動前來。
早就已經派人查過了,這位神醫好奇心很重,定會想知曉他的身份而主動送上門。
沈映魚四處摸不著衣裳,他見狀取下木架上的衣裙遞過去,兩眼不眨地盯著她換衣裳的動作。
沈映魚抬手解盤扣的手一頓,眨著灰濛濛的眼,含著不自在的羞赧催促:「你先出去。」
他的目光太直白、露骨了,好似她將衣裳褪下,他就會化身飢餓的惡犬將她連骨頭都啜乾淨。
哪怕兩人早已經赤誠相待數次,當時在密室中也沒穿過幾次衣裳,甚至連孩子都已經這般大了,她還是如當初那般羞怯。
蘇忱霽遺憾地收回視線,站起身,溫煦地道:「我就在立屏外等你,有事喚我。」
沈映魚頜首。
待到她聽見腳步聲漸遠,確定他看不見後才將盤扣解開,顯山露水膚潤玉肌豐。
她為了方便將小衣穿上,單手托著柔軟,如水般四溢在小手中,純潔中透出熟透的風情。
獨自將衣裳穿好,是早在剛瞎時便已經學會了。
穿衣其間沈映魚總感覺有道視線落在身上,轉圜在她的手托住的地方,強占的危險激起她渾身的顆粒感。
她匆忙將衣裳穿好,嗓音含著緊張地喚蘇忱霽。
青年很快便出現在她的身後,長臂將她環住,炙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肌膚上,驅散那種被窺視的危險感。
登時讓她懷疑就是他!
秋陀今日在酒樓旁邊的茶樓大廳中聽說書。
茶樓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為了不讓沈映魚被那些人磕碰到,蘇忱霽將她送至二樓才出來尋秋陀。
穿著羊毛扎規,頭戴氈帽,雙頰陀紅的說書客是從西域來的,常年行走至各地,一口通用官話講得甚是利索。
他講至高.潮,堂下的聽客皆高聲喝彩。
秋陀閒來無事就愛聽這些走南闖北之趣事,正聽得起勁兒,驀然察覺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眯了眯眸,悄然地掀開眼角往上覷。
二樓欄杆處懶倚著姿色絕艷的青年,他神色清冷地與她對望,如同矜貴的冷傲狐狸,雖媚人但更危險。
是傳聞那日高調入婆娑國的那人。
她在婆娑國的人脈甚多,只能查出的便是他的夫人是個瞎子。
尋常人她倒不至於這般好奇,重要的是他用的是北齊皇室的圖騰。
她想知道此人究竟是不是那位,執掌北齊朝政的年輕權臣。
樓上清冷的青年目光只與她對視一眼,便別開了,似在專心聽著西域說書人的故事。
秋陀從昨日就守在此地,好巧地碰上,自然不能放過。
她看似在聽說書客,實則在想如何與他搭上話。
若是沒有看錯,他周圍掩藏著不少暗衛,如貿然前往恐怕不妥。
不知是否因今日運氣當真好,二樓的青年並未在上面待多久,反而緩緩拾步而來。
茶樓的管事親自護著他入人群,拉開出座位讓他坐下。
管事卑微地點頭哈腰行為,瞬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婆娑國沒有權貴,人人皆平等,還是第一次遇見有人有這樣的待遇。
眾人皆窺著蘇忱霽,在心中暗想此人的身份。
驚尺一聲響,說書人話說從頭。
秋陀已無心再聽了,她有九成把握,此人就是北齊的那位年輕權臣。
時間如繚繞煙霧般漸漸流逝,台上的說書客口乾舌燥,中場休息時飲下一口茶水,須臾繼續說道。
眼前突然一片黑,說書客還當是自己產生錯覺,下意識伸手去揉眼,卻聽見周圍一片惶恐的尖叫聲。
說書人茫然地抬起頭,下三白的瞳孔近乎沒有,血如注地順著臉頰往下流,手上,已經皆是,如同適才說書中的鬼魅。
這一突變讓周圍亂成一團。
很快此地便被金甲衛圍困住,來的是北齊節度使。
節度使進來先是看了一眼,前方平靜如常坐著品茶的青年,然後將目光轉移至台上捂著眼痛苦翻滾的說書客。
他撩袍登台,撥開說書客的頭髮,清晰地看見他的眼球裡面爬著細長的蟲子,似乎在蠶食著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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