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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露突然接過酒杯,茫然地抬頭看著他,見他滿眼冷淡,遲疑的將杯子裡面的酒喝下。
蘇忱霽收回視線,輕揚昳麗的眉眼,拿起一旁的青梅酒斟上一杯清酒,往前一推。
「那先預祝喬遷之喜?」
他並未說是誰的喬遷之喜,沈映魚只當是提前預祝她的。
雖不善飲酒,還是沒有駁他的面子,端過來小口呷著。
蘇忱霽覷著她小心翼翼的動作,臉上笑意更濃了,兀自也添一杯飲下。
沈映魚好不容易才喝完,對面的人飲完一杯,單手撐著下頜,唇角上翹,色澤又濃艷。
「多謝您這些年的照顧。」他又斟了一杯。
「呃。」沈映魚看著滿噹噹的酒有些猶豫。
她並不擅飲酒,上次飲酒的記憶猶在,這一杯她有些不敢端。
「是有什麼顧慮嗎?」他面含無辜,視線坦坦蕩蕩地巡睃在她臉上。
他這樣正常的態度,顯然是沒有將那日放在心上。
而且他也說過了,日後只論親情,若她連杯酒都不願喝,反倒顯得她有幾分扭捏。
她這樣想著手已經端過那杯酒,三兩下飲下,剛將杯子放下,旁邊的武寒突然開了口。
冷麵的劍客放下手中的竹箸道:「敬夫人一杯。」
說完他利索地仰頭飲下,也不說敬什麼。
沈映魚無法只得拿過一旁的酒杯,飲下。
一杯倒還好,再飲下這杯,她開始有些發昏,但也不至於失去行為理智,暗自在心中說著不飲了。
好在後面也無人在敬酒,她也將酒杯擱下拿起竹箸,慢悠悠地吃著。
期間沈映魚眼神無意掃過去,只見對面的人垂眸唰著鍋子,刷好的肉都放在她面前的盤子裡。
頂上的燭火帶著柔柔的光輝,倏然在他的肩頭跳躍,卻沒有任何的溫情,如霜雪和高懸枝頭的月一樣清冷。
前世他好像比現在還要清冷,笑得也甚少,最多對著她時含著冷笑。
他現在雖依舊有些冷意在身,更多的卻是溫潤,待人也斯文有禮,像極了濁世里又衣不染塵的仙人。
這樣的人理應該很多人愛慕,就如同前世一樣。
哪怕那些人知道他身邊有個聞燕嬌,卻還是一股腦地往他身上攀。
怎麼現在就沒有了呢?
沈映魚單手撐著下巴,盯著對面的人,眨了眨被鍋子熏出的水霧,心裡升起疑惑。
仔細想來這些年除了聞燕嬌,好像確實沒有別的女子在他身邊圍繞過。
自然也並非是想,他被團繞在溫柔鄉和脂粉中,而是擔憂他如前世一樣,伶仃一人。
不知是不是飲了些酒,所以她現在頭暈腦脹,突然就開口問了一句。
「忱哥兒,你年歲也不小了,別家的哥兒十五、六歲就定親,十七、八歲就成婚了,你什麼時候娶妻生子啊?」
沈映魚說完後,又接著晃頭道:「作坊里的香兒今年十六,身邊都跟了個剛能行走的小子,粉雕玉琢,漂亮極了,你也趕快成親生個孩子給我帶帶。」
她是真的眼饞香兒身邊的那小子,肉肉嘟嘟的,捏起來十分趁手。
忱哥兒自小生得多好看,她是一路看過來的,忍不住在心中暗想,若是他有個如出一轍的孩子,那該是多麼的漂亮。
她這頭只管趁著酒意胡思亂想,而對面和旁邊的人,皆將頭都轉向了她。
武寒冷峻著臉看著明顯七分醉的人,又瞥看一眼燈下的人,心中默念。
估計忍不住了,再忍下去,這個暗衛就適合主子來當。
「阿娘平素這麼忙,還想著我的事,倒是辛苦您了。」
蘇忱霽擱下手中的竹箸,慢條斯理地取過旁邊早備好的濕帕子,疊成小塊按在被濺油的手背上。
沈映魚現在酒意上頭,哪聽得出他言語中,已經掩蓋不住的冷嘲熱諷。
「不辛苦,不辛苦,為娘的自然是萬般期盼,子女早日成家立業。」沈映魚抬著醉眼,露出比晚霞明艷的笑,霧靄靄的眸中盛著跳躍的燭火,又柔情又靈動。
這句話直將對面的人聽笑了。
她也聽不出這笑聲是什麼意思,繼續道:「其實燕嬌公主也還好,付費資源在企我鳥群物二肆酒另吧一究耳免費整理我不是沒有想過你娶她,但想仔細想了想,她太善妒了,而且殺心也重,身份又高貴,日後難免會壓你一頭,同這樣的人一起也壓抑。」
最開始在陳家村時,她對聞燕嬌好就是這個原因,因為當時聞燕嬌雖有驕縱,但好歹沒有偏執和殺心。
這次再相逢卻沒有小時候的靈動勁兒,三言兩語皆是對生的漠視,與前世如出一轍。
她希望忱哥兒配個嫻淑溫柔的女子。
「那你覺得誰好?」蘇忱霽睨視她問道,臉上早已經沒有了笑,冷冰冰地端坐在面前,宛如霜花覆蓋的神佛雕像。
誰好?
這倒是問倒了她。
沈映魚垂下眼瞼,苦苦地顰起眉,費力的在腦子搜尋。
一個熟悉面孔都沒有。
「沒想到……」
他聽著她苦惱的聲音,表情微松,開口想要溫聲回她,但她卻又慢悠悠地嘟嚷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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