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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沈映魚一人略顯獨特。
她甫一落在院中,就引來了不少人的矚目。
沈映魚年輕,即便是隨意穿了件朱紅短袖褙子,配著雪白一面式下裙,烏黑如綢的發隨意盤起,紅潤面上半分歲月痕跡都無。
瞧著就跟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樣。
「是啊,瞧著蘇會元的年歲莫約十七、八歲了罷,映娘今年想必也四十好幾了,究竟是如何養成這般嬌滴滴的模樣,每次我晃眼一瞧就還以為是金夫人家來了位表小姐呢。」
說話的另外一位夫人姓劉,今日穿著身玫紅短褙子,年紀瞧著稍長。
劉夫人呷了一口菊花茶,覷著一旁的人,眼中帶著明顯的欽羨。
在場幾人除了金氏,皆不曉得沈映魚今年的真實年歲。
見她依舊如二八年華的少女般嬌艷,當她是有什麼秘法兒。
眾人只恨不得沈映魚趕緊將容顏永駐的方法,一字不落地說出來才好。
「劉娘想要的秘法兒恐怕是無了。」金氏持著一柄扇輕笑著道:「人映娘今年才二十出頭,生得水嫩些是自然的。」
金氏這話甫一落,幾位夫人都暗暗地驚訝了一番,皆朝著沈映魚投去,好奇又欲要窺探的眼神。
沈映魚面不改色地垂著頭,抿了一口茶,復而抬手攏著耳畔的發,盈盈笑著點頭。
「忱哥兒是遠方姐姐留下的孩子,當時瞧著可憐,我又恰好守寡,膝下無子女就養在身邊了。」這是她對外的說辭。
眾人聞言瞭然地露出笑,心思迴旋千百轉。
「映娘倒是心善,不過蘇會元確實爭氣,聽說盛都傳來消息,第一場考試,他位列榜首,連太傅都親自去見了他好幾次,在聖人面前好一頓誇讚,想必後面幾場考試下來穩住的話,只怕是要出個狀元郎。」
陳夫人本就對沈映魚欽羨不宜,聽她道原來蘇會元都不是親子,但卻勝似親子更加欽羨了。
畢竟蘇忱霽在外對沈映魚尊敬有加,眾人都是看在眼中的。
說道蘇忱霽,沈映魚臉上淡然的表情,而後不自覺浮起一絲笑意,但又克制地降下去了。
她想起那夜聽見到的那一聲聲夢囈,又聽見這些夫人這樣說,心中莫名升起惶恐。
蘇忱霽如今和前世不一樣了,生得越發磊落,是眾人眼中的謙謙君子,是行在天邊的雲和月。
若是叫旁人曉得了,他……
沈映魚竟有些不敢去想那時候的場景,原本還能穩坐不動,突然就如坐針氈。
她已經滿心煎熬,偏上劉夫人不解她心中惶恐不安,也隨著搭了一句話,聽得她耳目生輝。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劉夫人覷著面如花嬌的沈映魚。
若是個三四十的婦人道也罷了,但她如今才二十幾,那蘇會元也才十七八歲,又遲遲未曾娶妻納妾。
日日和假阿娘在一起,也不曉得會不會生些背德之事?
「映娘這年紀著實年輕了些,教我突然想起了,我有位遠房親戚也是二十幾的寡婦,帶著個十幾歲的兒……」
劉夫人話快,落在這裡突然就停了。
說到一半,她就曉得自己講錯了話,輕咳一聲,掩飾般端起面前的茶飲下,又將話題轉至另外一方。
「那孩子就沒有蘇會元這般聽話懂事,噯,金娘府中的菊花果真都是名貴品,紫龍臥雪宛如活雀舌。」
講話這無心,聽的沈映魚卻敏感的從那未完的話中,聽出了幾分不尋常。
年輕寡婦和年輕繼子的風流韻事亦不少見,恐怕劉夫人方才本是要講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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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魚背脊隱約有些發緊。
因為, 還真教劉夫人一語戳中了。
劉夫人插科打諢將那事掠過去,另外幾人也並未注意,便都將注意轉去了菊上。
貴夫人除了在府中掌中饋, 其餘的雅趣事也通,三兩個聚在一團專心賞菊, 偶爾點評幾句。
唯一沈映魚始終心不在焉,將劉夫人的那話聽進了心中。
她該怎麼將蘇忱霽引回正途?
雖然前世她是無意間上過他的榻上, 但那都是他恨自己導致的。
如今誤會早已經解除了, 她也是真心將他當做孩子看待, 著實難以接受這樣的事發生。
而且此事若是傳出去, 世人該如何看待他與她?
恐怕就會如劉夫人那般,悄悄在私底下當做可恥的笑話。
甚至前世的事可能還會重現。
越想她的臉越蒼白, 艷陽天卻冷得牙齒隱約發顫。
就在沈映魚內心百般煎熬時,金氏忽然道:「姐姐、妹妹們, 不曉得你們見過只在雪山中綻開的雪菊否?」
眾位夫人皆搖頭。
金氏見狀笑道:「前些日子我尋了法子, 本是試著養雪菊,誰知還真的養成了, 今日可趕巧了,那花兒剛好盛得好,不如隨我前去瞧瞧。」
「金姐姐是妙人兒, 雪菊這般嬌貴的花兒都教你養活好了,難得湊巧趕上, 可不得瞧一瞧。」陳夫人掩唇輕笑。
一旁的劉夫人也跟著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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