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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她從什麼地方聽來的風言風語。
「哪有這般恐怖之人。」沈映魚搖著蒲扇,點她的頭:「出去和那些姐姐玩會兒吧。」
采露曉得她現在想一人待,點點頭便出去了。
沈映魚望著采露歡快的背影,神情落下。
突然想起往事。
前世蘇忱霽十歲被發賣,十九歲再相遇時,他已經成了嗜殺成性的權臣。
當時的這個時候太子尚在,與瑞王斗得熱火朝天,蘇忱霽將她帶去盛都後,太子很快被打壓得抬不起頭。
現在太子早已經死了,到時候若是蘇忱霽帶她去了盛都,被打壓的人會不會變成齊王?
……
太后大壽,天公卻不做美,盛都往北一帶下著連綿的細雨,潮濕的雲霧飄散過來,將整個盛都籠罩在窈窕的煙雨朦朧中。
各地府州大官員皆趕往一個方向。
清晨下了一場雨,車軲轆深陷在泥濘中,安滸帶著斗笠下馬車查看,然後召喚三四個下人一起推馬車。
但攔路在正中央,難免擋住了身後的前行的馬車。
「前方可是晉中巡撫蘇大人?」
身後馬車上下來一個穿著斗笠的下人。
安滸抬頭一覷,點頭稱是。
接著眼前的下人嘴角彎出詭譎的弧度,倏然從腰間拔出佩劍。
「殺蘇忱霽。」
話音甫一落,忽從四方八面襲來面色寒冷的殺手。
原來身後的馬車裝的全是黑衣蒙面的殺手。
此事恐早有預謀,甚至說不定連官道上,這莫名出現的泥濘坑都是假的。
安滸大驚失色,似未曾預料到竟然有埋伏,遂將腰間佩劍拔出,同其他人團團將身後低調奢華的馬車圍住。
這般動作讓那些襲來的刺客更加確認,蘇忱霽就在馬車裡面,全都不要命地往裡面刺去。
大雨越發纏綿,混合著血水一起滲透進土裡。
因各地官員上京,每條官道都有朝廷安排的士兵鎮守,如此大的兵刃動靜,卻遲遲未曾將那些士兵吸引過來。
那些刺客本以為蘇忱霽身邊的人無甚高手,結果光是一個安滸便以一抵十,沉寂的將這些前來刺殺的人殺得差不多。
剩下的三兩刺客見狀不是對手,相視一眼,折身欲逃。
安滸並未得到馬車裡面的任何吩咐,故而抬起手中袖箭,將那些逃竄的刺客射殺。
一共三十四名刺客,武藝中上乘。
安滸清點完後前去匯報。
「三十四名?」
馬車裡面傳來徐徐如雪的輕笑聲,看不見面容,卻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不是說三十五名嗎?另外一個趁亂跑了嗎?」
馬車竹牖被風吹得微動,蘇忱霽斜躺在鋪滿清涼玉簟上,修長素淨的手上捧著一本竹書。
方才外面的廝殺好像對他半分影響都無,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腔調微懶道:「還真是可惜了,三十四名也算是下了大手筆,我還沒有急著尋他,他倒是過河拆橋起來了。」
「這可是他人要殺我,她總不會怪罪我罷。」隱約含著幾絲冷漠的期待。
欺負過沈映魚的人他都記著,一個也不想放過。
安滸垂著首道:「主子,這些人可需如何處理?」
「先去將那名不知去向的人尋到,大家一起來的,該整整齊齊的一路作伴。」
馬車裡傳來溫和的聲音,似天生柔情堆砌出來的性子,與誰都親近般。
語罷他輕『唔』一聲,接著道:「剩下的等等吧,處理麻煩的人就快來了。」
「是。」
果真,蘇忱霽的話還未落下許久,便有金甲將軍騎著高頭大馬冒著細雨奔來。
「左翼將救大人來遲,請大人恕罪。」
金甲左翼將惶恐請罪。
「無礙,將軍來得正及時,勞駕讓你的人處理一下吧,這些人暴屍此地格外可憐。」
馬車帘子被人撩開,從裡面露出一張風骨俊秀的少年,紅裳如血,額間裝飾更添幾分姝色。
是一張極其具有迷惑性的臉,眼尾上揚,嘴邊噙著柔情的笑,像是不諳世事的世家公子。
然,金甲左翼將目光微轉,看著周圍的雨水混合的血水,心中卻明白,眼前的這位年紀尚輕的巡撫,絕非如表面這般無害。
「是。」他垂首領命。
蘇忱霽笑吟吟地頜首,搭在簾上的手指微往下滑,俄而微頓,狀似無意地溫良問道:「小將軍是與瑞王相交甚好罷?」
朝廷局勢錯綜複雜,這些人是哪一派的,互相都瞭然,但像他這般直白問出來的甚少。
金甲左翼將微怔,繼而應答:「有幸得過殿下賞識。」
他的語氣謹慎又晦澀。
馬車中的人聞言和煦地點頭。
帘子緩緩落下,將裡面如尊白玉菩薩像的人徹底遮掩住。
經歷此番暗殺,深陷的馬車已經被推起來了。
煙雨朦朧地下著,車軲轆壓過官道,留下深陷淺不一的印子。
待到人行去許久後,金甲左翼將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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