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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他參與其中,還是當年跟在蘇忱霽身邊時,她隱約聽過幾句,所以並不曉得過往來會如何發展的。
而且她當時並未在意,現在自然也記不得了,還是朝廷開始嚴查,才隱約記起來一些。
她本是憂心他又參與了此次事件,但轉念想到,現在的蘇忱霽沒有被人牙子帶走,她也沒有缺席的那十年。
而且忱霽現在人也在衢州等著會考,走的是正規路子,一切都和前世已經不同了。
來回想了幾遍,沈映魚覺得自己是憑空擔憂,不由得輕嘆出聲。
許是他這次離家太久,又是孤身一人在外地,所以她這才想多了。
為了避免多想,她越發在意鋪子的生意,企圖引開自己的注意力。
但有時,意外不會管做多少準備、多久,該降落的還是會降落。
出事的是紡織工坊,鋪天蓋地帶著覆滅之態襲來,打得人措手不及。
被關(加更)
事情起因便是一匹紡織坊里的女工名喚春娘,不知從何處染上賭癮,先是大肆在工坊尋相熟的人借錢,然後欠下一屁股的賭債。
春娘本是無力償還,但前幾日不知道去何處忽地發了財,不僅償還了過往的債務,還購置上別苑與仆奴,過上富家太太的日子。
旁人見後皆心生好奇詢問,那女工只道是尋東家借錢,做了些小生意才發財。
眾人皆道春娘遇見此東家,是三生修來的好福分,此事漸也就此蓋過去了。
春娘對旁人講的這句話,最初傳到沈映魚這裡來時,她並未多想。
因為春娘確實尋她借過銀錢,不過當時她並不曉得春娘染上的是賭癮,是聽她說是家中人病了,心一軟就借了些錢出去。
沈映魚是後來才曉得此事,但很快春娘就將錢還了回來,並且還莫名發了財,她也就沒有再糾結。
直到年後,她給蘇忱霽將將捎了一封平安信,第二日衙門的官差便尋上門,只問道春娘手中的錢是否是尋她借的。
彼時沈映魚還未反應過來,以為是之前借的那二兩銀子,下意識點頭。
她甫一點頭就被扣上了鐐銬,不言分說地羈押進大牢關起來。
第二日被迅速押上公堂,聽見青天大老爺的證詞,又看將倒在一旁被拔了舌,正渾身血淋漓的春娘。
沈映魚才從突發事件中回過神。
她先是高呼冤枉,並且言辭懇切要求此事查。
青天大老爺身邊的師爺直冷笑,當下扔下一張畫押的道:「春娘都已經供認了,她所得的禍錢皆是從你手中借來的,還有何冤枉的?此番只是將你關上個三年五載,只道是念在你家中有位秀才公子,不若便是十年。」
那語氣冷硬至極,像是臘月間的冰錐子,直接戳進了沈映魚的心口。
畫押的紙張飄飄揚揚地落在面前。
沈映魚撿起地上的那張證詞,看清楚上面的那些字,頓時氣得直發抖。
這張所謂的證詞分明是假的!
春娘在她的工坊做事這麼久,她自然曉得春娘其實大字都不識幾個,如何寫出這秀娟的大字?
而且昨日來的官差含糊其辭,只問她是否借了春娘錢,卻不道是借的什麼錢,什麼時候借的,其他的什麼也不說。
現在她看見證詞才曉得,原來是問的要命錢。
沈映魚自然是不肯平白無故被冤枉,強烈要求徹查,也拒不認證詞中的話。
但現在任由她如何辯解都無人信。
尤其是官府老爺,也不審問她一介婦人究竟是何處來的大量禍錢,師爺和大老爺趕忙就給她定下要命的罪。
他們就像是急著找替罪羔羊一樣,將她銬起來收押大牢。
沈映魚一臉狼狽,被戴上枷鎖鐐銬時,無意看見高堂上方懸掛的『高堂明鏡』幾個字,只覺得氣得渾身寒顫。
狐狸和老鼠滿滿一窩,乾的皆是貪污受賄之事,將百姓當做魚肉,踏作爛泥。
「未曾做過的事,民婦不認。」沈映魚咬著牙依舊不認。
此時蘇忱霽正在外應考,倘若是她認了,定然對他的名聲會不好。
而且此事當真過大,一旦認下被有心之人利用,他恐怕也會被牽連。
這可是能牽連上下九族的罪名,就算是死,她也不能認下。
師爺身邊的晉中知府見狀冷笑:「證據確鑿,刁蠻婦人如何敢不認,別逼著本官動刑。」
「只是沒收資產,關押幾年而已,刁婦切莫因擾亂公堂而連累身家。」師爺也如是說道,皆一口咬定此事就是與她有關。
聽著兩人一唱一和的暗自威脅,沈映魚更加確認一點,這就是誣陷。
甚至證據說不定都是臨時偽造,只要仔細查看,就能被人看見其中的貓膩,所以他們才會這麼快要給她定罪。
一定不能讓他們將罪名定下,不然一切都難以挽回。
「懇請青天大老爺徹查。」沈映魚俯身道,嗓音極大:「民婦有人證能證明,並非是民婦所為。」
高堂上座的人聽從上面的吩咐,根本就不欲同沈映魚多糾結,只想著儘快將人關入獄中。
誰知道這女人竟然如此倔犟,死活不認。
當即知府惱羞成怒地冷笑,「呵,都證據確鑿了還拒不認,來人行拶刑。」
幸好上面的人並未說過不能行刑,晉中知府與師爺見她如此倔犟,便就想著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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