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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眼中都冒著淚花,鼻子都通紅了。
沈映魚輕嘆息,知道采露心中所想,伸手撫摸了小姑娘的頭,然後看向前方。
她柔聲出言道:「他的錢我替他給了。」
話音一落地上的人眼中有了光,將秋光望落在她棗紅覆蓋的肩上。
最後沈映魚花了十兩銀子將人救下來。
她本是抵不過采露的哀求,以及心中的憐憫,想著將人救下就讓他趕緊走,結果榮昌非跟著她不離開。
「夫人救了奴,就是奴的恩人,奴的主子,奴是夫人的人。」他一板一眼地說著,說什麼也不離開。
沈映魚不要他,他就亦步亦趨地跟著來了梧桐巷。
但他也十分有自覺心,並不跟著進去,就立在外面可憐巴巴地盯著她。
推開房門之前,沈映魚回眸見他一身狼狽又可憐的模樣,道:「回去吧,我這裡不要你的。」
榮昌不講話,望著她婀娜窈窕的背影。
窄細搦腰,珠圓潤的臀,行動間盪在腰際的紅綢緞子都是風情。
新科狀元郎、如今蘇巡撫的娘,溫柔清麗的窈窕美人兒。
榮昌眼底浮著迷離的貪婪。
他想當蘇巡撫的小爹,這樣就不用被人威脅,日後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本是假意來引誘,如今變成的十分。
金烏落下,玉兔盤漸漸現身,蘇忱霽在衙上待了幾日,今日坐著軟轎回來,在門口看見一狼狽男子蹲在外面。
「一邊去,日後不許來這裡了!」小廝安滸見狀,以為是乞討的,上前往他身上扔下幾塊銅錢驅趕。
榮昌被那幾個錢砸清醒了,暢想一下午的幻想被打破。
他抬起眸,借著模糊的天色,看見軟轎中探出一襲紅裳、發間墜著暖玉的少年,楚楚謖謖。
只道是,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
本是狹窄的巷子,頃刻蒙上霧,飄著裊裊仙氣。
蘇忱霽掀開眼皮子,目光與他碰上,清冷得如宮闕住著的仙人,無情又冷漠。
榮昌無端地打了寒顫,原本要說的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裝作乞討的人將地上的銅幣撿起來,腳步踉蹌地離去。
待走到拐角榮昌才停下,捏著銅幣悄悄探頭看去。
只見棗紅春衫的年輕夫人親自出來迎接,膩白的肌膚在朱紅門前生輝,如春江柔風的聲音隱約傳來。
那一刻他確定了,他要如花美人,要潑天的富貴。
當榮昌眼底的貪婪露出來,那即將要踏進門口的昳麗少年突兀地回頭。
他心下一驚,忙不迭地將頭收回去。
但他卻忘不了,那眼神清淡卻藏著清冷的毒,似一個不留心就會被咬死、毒死。
榮昌不敢再逗留。
「忱哥兒?」沈映魚見他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眼神疑惑地詢問。
蘇忱霽默不作聲地轉過頭:「無事。」
「我這幾日不在家,可有奇怪的人?」他溫聲地問著,卻眯著眸想起方才在外面看見的那人。
他太明白暗中覬覦的窺視了,黏稠、貪婪、陰暗,滿是噁心的摧毀慾。
以為是在問趙玉郡主她們,沈映魚搖搖頭。
她朝著前方走著:「哪有什麼人,這幾日我都在家給你做衣裳。」
「哦?」蘇忱霽一眼不錯地眨眼看前方的人,暗地打了手勢。
藏在暗處的武寒悄無聲息離去。
「您知道我的身形?」他幾步上前追過去,偏頭含笑地問著。
沈映魚怎麼可能不知道,嬌嗔他一眼,笑道:「你打小的衣裳都是我做的,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飛眉噙笑,餘光留意到兩人影子融為一體,腔調斯文柔和:「可是吶,我已經長大了,以前的衣裳都窄小得穿不下了,您這幾年都沒有給我量過身,萬一做出來又小了呢?」
「怎麼可能。」沈映魚搖頭不信。
她就算不用量,目光環繞一圈也曉得他的身形幾尺。
「真的。」他的表情無比認真。
這一年他穿的衣裳都是外面鋪子購的,以前的當真穿不得了,那些穿不了的衣裳都被他珍藏在籠箱中。
沈映魚依舊不信。
他幾步跨上前將她攔住,無奈地綿柔道:「不如先給我量量,若是和做的尺寸不合,還可以改。」
沈映魚見他信誓旦旦的神情,不由得有些遲疑,點頭道:「好吧,你等會兒在大廳等等我。」
「好。」他彎眼笑著。
朦朧的月發明顯,躍躍地落在他的臉上,潮濕的眸宛如纏綿的雨,天生魅人的狐狸眼型,總是給人一種微妙的情深。
沈映魚看見後心頭突地一跳,轉身鑽進房間翻尺子。
蘇忱霽坐在大廳的椅上,平靜的目光越過外面的月,周身融入清冷中,指尖轉著茶杯,似在思考著什麼。
陌生的男人守在家門口……
很快,沈映魚就持著尺子過來。
他乖乖地立在她的面前,張開了雙臂。
「好生量,我與以前不同了。」他垂下眸,嘴角輕勾著,嗓音帶著少年的喑啞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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