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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木門被緊閉的那瞬間,坐在榻上的少年將她的手捉住,傾身含住她的唇,撬開柔軟的唇。
直將人吻得身嬌體軟,氣喘吁吁才鬆開。
「你為何在躲我?」他神色不明地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揭過她的唇角。
最近沈映魚躲他得太明顯了。
從什麼時候呢?
他低沉著目光看躺在美人榻上神色閃躲的人。
沈映魚垂著頭生怕被他看見了眼中神情,搖頭道:「沒有躲你。」
「沒有躲我?」蘇忱霽彎著眼,眸中卻無絲毫情緒起伏。
他抬起她的下頜,仔細地盯著她閃爍的瞳孔,眼神極具穿透力,像是看穿了她淺薄的偽裝。
沈映魚根本不敢去想旁的,暗自捏著自己的掌心。
俄而,他對著她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淺笑晏晏地道:「吻我,我就信。」
「別鬧了。」沈映魚下意識蹙眉。
話音甫一落,他就被推開了。
被推至一旁的少年安靜地注視她,因生得白,神情又溫潤,看人時總給人一種菩薩普度眾生的憐憫。
在他的身上半分窺不見半分的血腥。
但沈映魚見他如今這般冷血冷情,她不懂,是真的不明白。
他是她自幼時就看著長大的,從未給過他任何可以成如今這樣的機會,為何會變成這樣?
她神情頹敗地落下,輕聲地道:「地牢的那個人我已經見過了。」
蘇忱霽沒有靠近,沒有絲毫詫異:「映娘覺得我的真面目很嚇人嗎?」
他努力在她面前扮演一個溫潤斯文的人了,但只要碰上有誰試圖傷她,他便開始漏洞百出。
沈映魚搖頭,抿唇道:「放他出去。」
裡面的那人瘦骨嶙峋,四肢耷拉地垂掛在鐵鏈上,奄奄一息得幾乎快死了。
蘇忱霽突然輕笑一聲,上前捧著她的臉,以額抵額,語氣親昵:「所以你就只喜歡那些纖塵不染,像顧夫子那般清雋的人嗎?」
「不是。」沈映魚伸手推開他的額,眉微顰。
「與他沒有干係。」
「那與什麼有干係呢?」他順從地往後微靠,嘴角噙著笑,眼底半分波瀾也沒有。
「自小你眼中只有他,從不看我一眼,所以你說究竟與他什麼有干係呢?」
沈映魚默了默,安靜地看著他的眼。
他突然就看懂了,知道究竟是什麼干係了。
所以他抬手捂住她的唇,眼尾微紅地笑道:「別說。」
他不想聽。
真的太狠心了,究竟怎麼才能走進她的心中。
想剝開她胸腔的血肉,捧出她跳躍的心髒,然後一點點刻畫他的名字。
這樣才能在上面留下一點痕跡嗎?
沈映魚張了張唇似要講話,被他察覺以唇替手地吻她的嘴角。
他好想看看她的心,看看上面有沒有他的臉。
「蘇忱霽,這是在外面,你朋友還在等你,快放開我。」她死死地抓著衣襟,眼眶裡面盛滿了惶恐。
聽著她慌張的腔調,他抬起頭氣喘吁吁地呼吸著,唇上一片通紅,微微泛紅的眼尾讓他異常的妖冶。
而他身下的女人比他模樣還不堪,淚汵汵地閃爍著躲避,滿是敷衍與害怕。
是怕他嗎?
蘇忱霽忍不住想笑,也真的笑出了聲,眼中卻歸於死寂。
良久,他才似是信了,慢條斯理的將她放開:「行,映娘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映娘最近總是避開我是因為他嗎?」他問道。
「不是。」沈映魚微喘地說著:「我這幾日總是做夢,你手上、渾身都是血,怎麼都擦不乾淨。」
他垂著眸看著冷白修長的手指,虎口上還有一道消不掉的傷疤。
那是他對沈映魚產生占慾,旁人不能碰一點的開始。
食指蹭過傷疤,他扯了扯嘴角,輕聲呢喃:「怪不得,你只喜歡乾淨的人,是覺得我不乾淨嗎?」
「可晉中知府、顧少卿,金氏、金玄、榮昌……趙玉郡主、太子,甚至李傳宗,他們都傷害你。」
「……還有瑞王,他們……」
都該死的。
這些人不僅該死,他還想將他們都剁碎。
他迷茫又無助的紅著眼,嘴角卻彎著笑,殷紅的唇似染了石榴胭脂。
那些所有傷害她的人,他一個都沒有辦法放過,只恨不得化身猙獰的惡鬼,活生生將他們全扯碎丟進煉獄中。
「蘇忱霽!」
沈映魚被他數的這些人嚇得聲音失真,若非李傳宗的名字在其中,她險些以為是他的殺人名冊。
眼前的少年生得乾淨又似憐憫眾生,但那些人在他的眼中都不是人,就像是肆意可宰殺的牲畜。
帶著微恐的聲音傳來,將他從快意暢想的中喚回了神。
映娘是生氣了,還是害怕他?
他將眼尾微上揚,眸光純粹地看著眼前的沈映魚,見她瞳孔輕顫,眼睫如蝶翼撲扇。
「我不會殺他的。」他冷靜著眉眼,對她起誓。
沈映魚仰頭望著他:「那你為何將他囚在暗室中?」
為何?
他迷惘地眨著眼,是因為不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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