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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心眼這樣小,最是驚訝的是瑞王。
他與太子爭鬥多年,旁人或許不了解,但肯定是了解太子的,知曉絕非是落敗一步,還未到絕境就自殺的人。
還在衢州,瑞王前去蘇忱霽的營帳,好奇詢問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臥在在床上的少年,眉眼溫潤,雖是淺笑卻依舊給人一種若有若無的清冷,再加之身上傷還未痊癒,玉如的臉上更是多了幾分羸弱的縹緲。
晃眼一看,總覺得他下一秒就會化作煙霧。
蘇忱霽握著茶杯邊沿,道:「太子心性警惕,而且擅長忍耐,但這樣的人往往是有弊端的,一旦將警惕拉至最高點,就會變成恐懼,將忍耐拉至高點,亦會變成惶恐。」
「臣來衢州之前,偶得了一件物品,西域的原種迷迭香,能將情緒放大。」他徐徐地說著。
瑞王聽得只稱奇。
全程蘇忱霽就做了兩件事,一件是燃香,一件便是將原本刺殺他的人,換成了刺殺那探花。
其餘的事就像是天生的巧合,一下連在一起,輕而易舉就扳倒了太子。
瑞王晦澀地看著披著雪白大氅,清冷坐在床上捧著茶杯呷著的少年,心中浮起古怪的感覺。
這樣的人幸好是為他所用的,不然……
蘇忱霽察覺身旁人的殺意,似無事發生般繼續飲茶,眼底的遺憾也被茶霧朦朧住。
可惜了,這次下手狠了些,太子本該是要留給她的。
不過好在無礙,他本也見不得她手上沾血。
他要沈映魚純白無瑕坐高堂,不染風雪與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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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刺殺究竟是怎麼回事?」瑞王又道。
那些證據雖都指向的太子, 但瑞王絕不認為當真是太子做的。
在此時刺殺聖人,太子沒有那樣傻。
可不是太子,也不是他, 究竟還是誰?
瑞王想了許久都沒有想通,最後不由得將懷疑轉移至眼前的少年身上。
蘇忱霽若真的連聖人都能算計, 甚至是大膽到未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危險之人若是掌控不了, 恐怕也不能再留了。
將頭靠在床角的少年垂著眼眸, 眼睫輕顫, 語氣漫不經心道:「或許巧合罷。」
那可太巧合了。
瑞王也並無太多孝心, 只是要確定此事與他的干係究竟大不大。
見他也是一問三不知的樣子,瑞王自覺一個還手無權勢之人, 也做出這樣的事,未再做其他想法。
最後瑞王只笑道:「本來你拿到那官位尚且還有些時日, 現在太子倒下了, 此次你也護駕有功,恐怕父皇現在只信任你, 這晉中巡撫,怕是只有子菩能勝任了。」
蘇忱霽亦是彎眼淺笑,並無反駁之言。
一開始這晉中巡撫的位置就該是他的。
她在晉中知曉了, 定會很歡喜。
他壓下心中升起的思念,眼中盪出純粹的期待。
真的迫不及待想回去見她。
衢州太子自殺的事被封鎖了, 只對外宣稱太子遇刺當場死亡,聖人追封太子為『好德』,就葬在在衢州神殿中。
浩浩蕩蕩地出行衢州祭祀, 泣血稽顙而歸。
皇后得知太子身亡病倒宮中,太子妃連夜入宮陪伴皇后。
而申府因之前牽連遇刺的罪名, 還沒有洗刷掉,回京後聖人就派人抄了申府待審。
但才過幾日,聖人又思及太子已故心生憐憫,後又尋了個由頭將申府放了,只是不再重用,降了申侯爺的爵位和申元紹的官職。
朝中事已經日日過,聖人對蘇忱霽極其寄予厚望。
蘇忱霽成為了北齊最年輕的少年臣子。
遲來的狀元遊街和冊封一道歡慶。
狀元遊街何其風光無限,聽聞新科狀元是位頂尖俊俏郎君,無數嬌花女郎將道路圍得水泄不通。
佳人、美人兒皆手執著艷花相仿擲果盈車,企圖促成一段風流佳話……
同時千里外的晉中,因為出了個狀元一樣陷入喜悅中,張燈結彩幾夜不曾熄。
依照北齊規矩,狀元需在京中習官場,先從小官做起。
若辦得好,便節節高升,若不好,從此便止步於此。
往日的新科狀元,皆是一年以後才大展宏圖,運氣好官拜三品。
而今年的蘇狀元早在晉中時便為民謀過福祉,又跟隨聖人秋嘗中有護龍之功。
回京後聖人所交代的事,無一都完成得十分漂亮,深受帝王寵愛。
蘇忱霽一路扶搖直上,節節升官級,正是世人認為的春風得意之際。
且道這方。
遠在晉中的沈映魚,時常會收到盛都寄送來的書信。
少年沉穩或雀躍都躍然於紙上,而她卻只在他生辰時寄過書信和親手做的衣裳,其余的書信一概未回。
眨眼間木盒子早已經被信堆積滿了。
沈映魚收到太子在衢州遇刺而亡的消息,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在她記憶中,太子是在後來奪嫡失敗後才死的,怎的會死得這樣快?
她甚至都還沒有親自動手,沈府的仇就這樣被報了。
心中的仇乍然沒有了,她悵然若失了許久,但日子還是要慢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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