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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想到前世他因為瘋病,到最後聞燕嬌也沒有倖免,不由得心思更複雜了。
沈映魚邊說著邊朝著前方行去,並未發覺身旁的人腳步驟然停下,手中提著的明月燈倏然被一陣寒風吹滅。
他隱在昏暗的頂上燈籠柔光下,玉面半明半暗使人窺不見其神情,唯有聞聲才知道他語氣依舊如玉溫柔,只是多了幾分沉冷的啞。
「哦,原來你這般為我著想。」他似輕笑著道。
沈映魚走在前面,明亮的路燈倏地被滅,她反應不及,腳下下意識踉蹌。
幸而一雙手穿過她的後背,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扶著。
耳畔似被暖風拂過,引起渾身泛起細小的顆粒。
「小心些,雪天路滑。」
沈映魚腦中忽地想起了,他剛回來的那日,也是在暗夜中。
他抱著她喘息著,威脅著她不要出聲,也是這般又斯文又勾人。
無法讓人聯想到,向來溫和斯文的少年,會有這樣惡劣的一面。
沈映魚心中猛地一跳,突然渾身都不自在,忍不住偏過頭躲過。
他卻好似只是將她扶穩後就矜持地收回了手,甚至還往後退了幾步,主動將兩人的距離拉開。
她躲避的行為,反倒顯得是過於古怪。
「怎麼了?」他輕挑著眉看她過激的反應,片刻又似露出了然,不過他並未戳破。
「我便送你到此處,天黑露中,小心些。」
蘇忱霽輕聲地說著,看不見面容,單聽聲音無端給人一種落寞的錯覺。
說完他便提著那盞已經滅了的明月燈,身影融入月色中。
沈映魚看著他的背影,輕垂下眼睫,抿著唇往裡面行去。
果然就算他能回到以前,她好像做不到。
現在相處起來,只要他稍微親密一點,她就忍不住胡亂猜測。
看來還是得儘快離開。
……
自上次宴會後,金氏又另外尋了個日子,單獨宴請沈映魚,道是因顧少卿之事感到分外抱歉。
沈映魚信以為真,結果一去便看見屋內除了金氏,還有一個粉面俊俏的青年。
「此乃我主家的公子,名喚金玄,年二十五尚且還未娶妻,想來恰好也和映娘同歲……」金氏笑著介紹著。
沈映魚無言地看著被金氏熱情介紹的青年,金氏好似太過於關切她的婚事了。
很快她心中倒也料想到了原因。
忱哥兒如今是知府的頭頂上峰,因著之前的恩情,恰逢她如今確實需要個,尚且可以的男子結連理,所以這才來做中間的媒人。
這段時間與蘇忱霽待在一處,她時常會因為他的一個動作,一句話而產生奇怪的想法。
或許真的應該結識旁的人,這樣既斷去他的想法,又分散些自己的注意力。
如此想著,沈映魚倒也並未太多抗拒,反而仔細地觀察著這位名喚金玄的青年。
面容俊邁,身形環偉倜儻,言語談吐亦十分得當。
在沈映魚暗自打量金玄時,他亦是在悄然打量。
對面的女子雖並非絕色,但身上卻有種難得的祥和溫馴氣質,一眼便使人心生好感。
唯一的缺憾便是聽說嫁過人。
不過她是蘇忱霽的養母,而蘇忱霽有救龍之恩,剛登科便被委以重任,日後註定仕途一帆風順。
這重身份在,金玄感覺倒也沒有不能接受的,心中對沈映魚越發的滿意。
「不知沈姑娘平素有何喜愛的?」金玄主動問道。
沈映魚答道:「繡花樣,做衣裳。」
她的愛好並不多,也不文雅。
果然話落下,金玄明顯一愣,隨後趣笑道:「倒是別致,沈姑娘和尋常女子有些不一樣。」
他還以為會是讀書寫字,甚至是喜舞善歌,沒想到竟是這些,倒還真是有些特別。
沈映魚笑了笑,問道:「金公子呢?」
「說來慚愧,我平素愛好不上大雅之堂,喜歡玩弄一些皮影。」他說罷露出慚愧。
這也新奇,皮影乃是房間雜耍,像金氏這樣的門第,裡面的公子應該也是喜詩書等風趣事,沒想到也這樣。
「公子愛好也新奇。」沈映魚詫異後笑道。
金氏見兩人已侃聊起來,笑著尋了個由頭出去,將場地留給兩人。
偌大的大廳瞬間便只剩下兩人和一干侍女。
金玄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悄然地瞥著對面的女子。
見她低垂白項,烏髻雲鬢鴉堆砌,頭頂簪的綠芍藥與青白素褙子相得益彰。
七分顏色以氣質生拔高至九分。
「那,改日若是有時間,不知能否有機會讓姑娘瞧上一眼?」金玄放下茶杯問道。
他的速度過快,沈映魚一時間有些應接不暇。
「這……」
金玄見後臉上露出一抹愧笑:「抱歉,我並無冒犯之意,是見姑娘如故,情不自禁。」
這話含著滿是深刻的情愫,沈映魚不由得雙臂浮起細微的小顆粒,心中下意識泛起噁心。
「改日有時間再看罷。」她不好直面拒絕,便尋了個理由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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