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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忱霽緩動著頭,清冷含憐憫視線似落在樹後,莞爾彎著眸:「小侯爺可是夜裡睡不著?」
林洛川沒有想到,他竟然一眼就知道自己此刻躲在此處,心下莫名突然一跳。
伸手理了理衣擺,林洛川在臉上帶著如常的笑,跨步出來。
「子菩。」
「你這府邸正大,一個不小心就逛至此處了。」林洛川笑得朗爽。
蘇忱霽看著從後面出來的人,眨了眨眼,頓悟般地感慨:「原來真是小侯爺呀。」
什麼意思?
林洛川臉上的表情微僵。
難道不是他被發現了嗎?
面對他此刻的疑惑,蘇忱霽並未給他解釋,清淺地笑道:「小侯爺既然睡不著,不若風亭一敘?」
他的態度和煦如常。
林洛川難耐住心中的想法,臉上維持住神情,頜首道:「可以。」
風亭雅致,徐徐柔風拂面,兩人對立而坐。
被風吹了一陣,林洛川腦袋總算是回歸原本的清醒,神色不經意含上幾分微涼地看著對面。
柔和的月華灑落在蘇忱霽的身上,蘊蘊地泛著法相的光輝,舉手同足皆是風雅淡然。
方才自己被詐了。
蘇忱霽根本就未曾發現他在何處,只要他躲在那處不出來,說不定就會解除自身的懷疑。
所以像蘇忱霽這樣的人,最好還是留穩在自己這方陣營中,況且他是欣賞蘇忱霽的,並不期望他如此就背叛了。
思及此處,李洛川心中存了幾分隱晦的勸說:「子菩,此番我便不與你兜圈子了,想必你也知曉我如今來是為何事。」
蘇忱霽輕『唔』一聲,眸光流轉,淺笑晏晏地覷眼看著對面的人。
他在想,沈映魚被故意恐嚇落下台階,渾身的傷,他連她掉一根發都心疼地收藏起來。
所以旁人怎麼可以讓她受這樣重的傷?
不該。
實在是不該。
「我來盛都時聽見一些不切實際的風言風語,還望子菩替我解惑。」林洛川察覺對方的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但並未多想,順著說道。
蘇忱霽眨了眨眼,如同學堂聽話的學生,乖乖坐著聆聽教誨。
「聽人說,晉中知府是因曾經得罪過你阿娘,所以你將人弄成這般送進盛都?」林洛川說著。
其實這本是他自己的聯想,是來試探蘇忱霽的。
然,對面的人聞言微斂眼睫,嘴角輕勾,聲線含笑頜首,「是啊。」
「你…」李洛川一時微哽,心中浮起淺顯的殺意:「子菩,要知道瑞王對你是何等的器重,勿要忘記了,你如今是如何一步行至巡撫的位置。」
「當今只有瑞王最適合登基大統,齊王如此年幼,就算是扶持他上位,那些權利都是落在的皇后一族手上。」
林洛川語氣微微頓了片刻,繼而道:「還望你好生思量幾分。」
如此挑開天窗說亮話,是存了七分殺意,三分勸解。
「是啊,小侯爺所言不出錯。」蘇忱霽莞爾彎眸,頗為認同地頜首。
少年的眼神中帶上悲觀憫人,如春風徐徐,夏柳扶岸,乾淨又溫柔。
林洛川見狀,當自己已經將他暫且勸住了,心中不由得開始想起沈映魚。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是個年老色馳的老女人。
盛都多的是美人,屆時送他幾個也無礙,如今最主要的是將禍水除去。
風亭茶水涼,風拂過已無人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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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艷陽高照, 晨曦將天邊渲染得格外紅艷。
沈映魚不打算出門,正坐在院中研究花樣,一旁的采露嬉笑著講話, 她偶爾做幾聲溫柔的回應。
「呀,夫人線沒有了, 我去庫房取。」采露翻找著籃子,小臉帶著幾分懊惱。
分明記得是有的, 怎的現在就沒有了呢?
沈映魚也翻看一眼的確沒有, 便讓她快去快回。
采露忙不迭地提著籃子往外面去, 院子一下便空曠起來。
沒有線, 沈映魚便側身臥在躺椅上,將紫紅葡萄纏枝扇搭在臉上闔眸小憩。
光線熾熱地灑在她如雪般白的肌膚上, 隱約帶著淨透的柔色,氤氳朦朧得似美人醉臥圖。
李洛川坐在圍牆上, 隨意拋著小豆子, 時不時地打量著底下正在小憩的女人,眉心暗扣。
沒有看見臉, 但單瞧身形便知是風韻猶存的美貌婦人,這樣的身段可不就是天生不安分的浪貨。
想起哭哭啼啼的聞燕嬌,以及昨夜蘇忱霽說的話, 也覺得難怪燕嬌會懷疑到她身上。
實話言,他挺欣賞蘇忱霽, 若是因一個女人,而成為敵人死在他手上,可謂不是遺憾。
所以這個女人不能成為, 瑞王和蘇忱霽之間的橫木。
他眉皺得越發明顯,隨意將手中的豆子拋擲, 然後落在葡萄纏枝扇上。
啪嗒的一聲似是雨滴。
沈映魚以為下雨了,微驚的從榻上起身,一枚小黃豆順著扇子落入領口。
她下意識伸手卻取,但卻聽見有人從高處跳下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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