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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甚好,唇齒間蔓延著柰花與牛乳清甜的香,咽下喉嚨後滾燙著心口。
她被牽著往前走,隱約從那些人晦澀的口音中聽見幾句持久、尺寸、舒適等古怪的交談聲。
來時聽聞此地甚好,但現在走在街道上她不由得有些失望,好似就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街道。
「忱哥兒,這條街都有什麼能玩的嗎?」她輕聲地問道身邊的人。
蘇忱霽目光環視周圍,掠過對面似一對男女相擁在顏色、尺寸各異的玉勢面前,似在交耳低語購買什麼樣的。
那對男女身邊甚至還帶著兩個年齡不小的幼子,那幼子也見怪不怪的互相拉著青筋虬露的玉勢,活脫脫一對頑皮童。
來此地的人皆棄了世俗守禮,直面情愛,掩蓋羞恥。
他冷靜地收回視線,微傾身回她:「這里沒有玩的。」
沈映魚輕啊,掩飾不住地失望:「不是說是婆娑國必來之地嗎?」
果真每個地方都不能免俗,都愛用這些誇張噱頭吸引人。
似是為了照顧她失落的心,身旁的青年執著她的手,腔調意味不明地道:「雖不能在此處玩,但有的地方倒是可以試試。」
沈映魚疑惑地抬起頭,想問何處有什麼可玩的。
對面鋪子的的那對調皮亂跑的頑皮童,在拉扯間撞了過來,沈映魚手中的捧著的飲品全黏稠地灑在身上。
柰花乳飲剛出熱鍋,霎時燙得她小臂一陣刺痛,胸口也被灑了不少。
她剛輕嘶出聲,蘇忱霽便將她急急地攬在懷中,拉開袖口一看,玉藕般的柔膩肌膚通紅一片。
那孩童見自己闖禍,下意識癟著嘴指責沈映魚道:「看不見我們撞過來,你是瞎子嗎?」
蘇忱霽面色一沉,伸手揪住那撞來的孩童,氣息危險地壓人:「道歉。」
肇事孩童從未感受過如此壓迫人的氣勢,躁亂的殺意鋪天蓋地而來,他害怕得扯著嗓子放聲大哭出來。
那對男女聽見後面的動靜,見孩子闖禍,對方身又著氣勢皆不俗,也顧不得相論之事,忙不迭地趕來將孩子抱住,點頭彎腰地道:「不好意思,幼孩頑皮不小心衝撞了夫人。」
沈映魚抬手按住似要躁亂的人,對著那對夫人搖頭道:「無礙,下次將孩子照看好些,街道雜亂,勿要再衝撞旁人。」
「多謝夫人提醒。」那夫人感激涕零地抱起孩子對沈映魚說完,低頭嚴厲呵斥:「下次再亂跑讓阿爹帶你,不讓你跟著我和你陳叔叔了,快向夫人道歉。」
那對孩子頓時不哭嚎了,眼中包著淚,攪著手對沈映魚乖乖道:「夫人對不起。」
沈映魚聽見孩童乖巧的聲音,心中不免想起遠在晉中的令月,搖了搖頭。
那對男女覷她的確無惱意,才放心地抱著孩子離去。
蘇忱霽用腰間的冷玉滾按在她通紅的皓腕上,低頭輕吹著氣:「映娘疼嗎?」
那語氣好似那些熱水灑在了他的身上般。
沈映魚失落的心微霽,不由得失笑搖頭:「不算疼,溫熱的水而已,涼一會便好了,只是有些可惜還沒有飲幾口的水,衣裳濕透了,先尋個鋪子換一套罷。」
蘇忱霽知她說這俏皮話,是因察覺到他適才抑制不住釋放出的殺意,刻意讓他不將注意放在那些人身上。
他順從地輕吻她的手腕,垂下鴉黑睫羽遮住情緒:「好。」
成衣坊的掌剛將送走一對年輕夫妻,迎面又行來一對妙玉人兒,面戴白狐面具的青年長身玉立,風姿冰冷,赤袍如血行動間腰佩汵汵。
他正牽著手杵盲杖的女子,雖從頭到尾皆被不透的帷帽遮擋著,但偶有柔風吹來會隱約露出穿著秀玉蓮花的玉足,以及窈窕西子般柔搦宮腰。
倒是書中詩: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舉措多嬌媚。①
掌柜心中感嘆,捻著髯須上前將人往裡邊引:「客官裡邊請,小店衣裳款式應有盡有。」
蘇忱霽將沈映魚扶至坐在藤椅上,轉頭溫聲問著掌柜:「有她穿的衣裳嗎?」
掌柜目光環視過去,極有眼色的上下掃了一眼,遂道:「有,公子可看看喜歡什麼款式。」
蘇忱霽的目光順著掌柜拿起的撐杆一路划過去,最後定格在淺絳胭脂裙上,裙擺層層疊疊如千瓣芙蓉花,粒米珍珠做佩飾吊墜。
她還未穿上,他便已經在腦中勾勒出,她穿此裙袍的嬌艷嫵媚。
「要這件,就在這里換。」他對掌柜道,詢問交錢後將銀錠桌台上。
掌柜麻溜的將衣裙取下,交到他手中時將臉笑得如菊般誇張:「公子好眼力,本店鎮店之寶,最是暢售。」
說完轉頭吆喝道:「赤情雅房一間。」
一婆子從前來引路。
兩人走到換衣雅房,那婆子從袖口中拿出用絹帕包住的東西,塞進蘇忱霽的手中:「預祝公子與夫人換衣歡愉。」
蘇忱霽垂眸一看掌中物,復而轉頭看身邊的女人,悄然將那物捏緊,對等著討賞的婆子賞了碎銀。
婆子歡歡喜喜的道謝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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