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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時景走過來,問道:「盧公公, 今日朝堂可是亂了?」
盧公公並未多言, 只隱晦地一笑:「太子殿下決定要做的事, 誰都無法阻攔的。」
孟時景怔了會, 揚唇一笑:「盧公公,我送你出去。」
前院熱鬧得不行,姜唯洇望著院子中的那些擺到堆不下的聘禮,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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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大殿。
嘉興帝穩坐在龍椅之上,鷹目一掃堂下眾人,沉聲問:「若無事啟奏,散朝之前,朕也有一件喜事要公布於眾了。」
天家的喜事,那自然是皇子的婚事。
如今只有太子殿下和三皇子尚未定親,而二位皇子年歲相近,以眾朝臣對兩位皇子的了解,大多數都猜測怕是三皇子迫不及待要越過太子先定下婚事了。
嘉興帝內心冷笑,掃了眼胸有成竹的大臣們,眼神落在沉靜自如的謝斐身上,道:「今早朕便已為太子與陸愛卿的外孫女定下了婚事,婚期也將不日定下。」
自然是太子著急成婚。
嘉興帝話音落地,沒一會朝堂便驚起一陣沸騰。
而話題正中心的陸首輔本人不亞於其他人的震驚,他蒼老的面容微微輕顫,看向站在前頭的謝斐。
這時身旁的臣子趁機過來道賀,「陸大人,恭喜了。」
「不過這種大喜事您怎麼還瞞著不說?您也太見外了吧?」
陸首輔虛虛笑了笑,坦然自若地接受身旁的祝賀聲,望向太子冷靜的側臉,他暗自擦了擦汗,腦子裡忽然浮現昨日與太子的一段簡短談話。
如今這樁婚事莫名定下,他可總算明白,為何昨日殿下的態度會那般不對勁了。
陸首輔:「……」
他竟在太子面前說他的寶貝外孫女和另外一個男人最為般配。
難怪太子昨日臨走之前那麼冷漠。
太子的婚事轟動過後,自然許多盯上太子妃之位的大臣接受不了,一時間異議聲不斷響起。
通政使魏逸率先出列,回稟道:「陛下,太子妃之位這般匆忙定下,恐不大妥當吧?」
他直言道:「太子娶妻是國家大事,馬虎不得,能勝任太子妃之位的女子定要德才出眾,缺一不可。而老臣聽聞,首輔大人的外孫女曾流落在外十多年才尋回了身份,想必……也不知這般從小四處流浪的姑娘身份究竟有沒有可疑之處,若是如此,這種姑娘又如何能與太子殿下匹配?」
這番話引起眾朝臣竊竊私語的交談,贊成魏逸的人數眾多,但他們不像魏逸敢得罪陸首輔。
陸首輔臉色極沉,已要聽不下去了,身旁的臣子連忙按下他,低聲道:「陸老還是莫要衝動,魏逸向來與您不對付,如今他死揪著您外孫女與殿下身份不匹配的話不放,陸老若是反駁他,他定是要為您冠上個更嚴重的帽子。」
譬如這樁婚事,是陸首輔自己找陛下討來的。
如此的話,那顯然陸首輔會成為不少人攻擊的目標了。
陸首輔推開身旁的臣子,語氣沉重:「倘若我連自己的外孫女被如此羞辱都保護不了,那這首輔之位不坐也罷!」
他站直了身軀,往外一挪,正欲出列。
這時殿內響起一道極其沉穩的嗓音:「魏大人這是對孤有意見?」
魏逸惶恐,連忙道:「老臣並無此意。」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樁婚事是陸首輔仗著自己勞苦功高的份上,厚顏無恥向陛下討來的,並沒人會覺得是太子所想。
謝斐目露寒意盯著他:「並無此意?若真並無此意,魏大人何以在殿中大肆羞辱孤的未婚妻?」
「太子妃是孤心中最屬意的人選,也是孤特地向陛下討來的旨意,魏大人此言,不正在隱射孤眼光不好?」
魏逸汗顏,聞言臉色大變。
這是殿下親自看上的太子妃?這怎麼可能?京中比那流浪在外的姑娘優秀的世家貴女數之不盡,大家都排著隊想要入主東宮,殿下選誰都行,為何會看上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姑娘?
謝斐逼問:「魏大人這麼驚訝作甚?孤的婚事不向來是眾朝臣心中最牽掛的大事?聽聞魏大人最為操心,三天兩頭的上奏讓父皇勸孤娶妻,如今孤也心有所屬想要成親了,魏大人又有什麼不滿,難道是要破壞了孤的姻緣?」
破壞太子姻緣這罪名直接扣了下來,足以讓魏逸嚇得不敢接話。
他慌亂道:「老臣……臣……」
謝斐不再搭理他,用著殿內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語調道:「孤的婚事若是再有人仍有異議,大可都來孤的面前說,可莫要讓孤再聽到任何一句有關孤未來太子妃半分不好的話。」
謝斐語罷,容色帶著幾分涼薄的笑意。
男人偉岸挺拔的身形站在朝臣之中,他獨自一人面對群臣的異議,冷冽的氣度半點沒有被那些反對的聲音壓下去。
隨著太子的表態,太子一脈以及簇擁太子的文武官員,紛紛都前來道賀,表達了支持的意願。
沒一會,不少文官也同樣來對陸首輔道喜。
陸首輔心裡舒坦極了,他最為欣賞的便是太子的才能,聽了太子一番話後,他這心裡頭忽然就覺得極其敞亮,更是放心將外孫女交給殿下。
他笑呵呵地接下那些祝福。
嘉興帝從始至終觀靜靜觀看方才一齣戲,輕微地搖頭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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