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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一臉冷淡的站著,好似沒有被沈父影響到似得——但仔細瞧,他手臂都緊繃著,手背上的青筋都在亂蹦。
沈父琉璃色的瑞鳳眼盯著自家兒子瞧了片刻,緩緩勾唇,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聲,道:「什麼姑娘,能瞧上你這麼個告狀精。」
沈溯咬牙:「她喜愛我的緊!」
恰在此時,有太監來引路,行禮道:「沈千戶,這邊請——」
第54章 聖上賜婚
隨著太監的到來, 沈父與沈溯面上那點溫情的、父子之間的調笑氣氛瞬間消散,兩人面色都沉下來,似是兩張隨時能拔刀抄家的臉。
父與子, 紅與黑, 兩張相似的面, 兩條相同的路,他們有如出一轍的敏銳與聰慧。
伴君如伴虎, 他們父子二人朝堂沉浮多年,從不會在任何案子上放鬆警惕。
「勞公公帶路。」沈溯向那太監說道。
而沈父這時已轉身離開。
領路的小太監笑盈盈的道了一聲「是」,轉而引著沈溯前行。
——
時年冬,順德二十二年,大奉間臨近新歲, 皇宮的檐下屋脊都掛上了紅燈籠,台階上的新雪掃的乾乾淨淨。
皇宮大,檐牙廣, 建造恢弘大氣,白象牙色的地磚從殿外一路鋪到殿前, 地縫整齊, 紅牆林立,穿行過寬敞長廊, 便直達太極宮宮殿外。
宮殿高聳,威武莊嚴,冬日間燒著旺盛的地龍,滾滾熱氣自敞開的朱色大門間撲出來, 直撲到站在宮殿門口的沈溯的面上。
從殿外往其內看, 只見一片金碧輝煌,處處都是明黃繡龍。
沈溯穿著一身飛魚服, 在殿外等候片刻後,有穿著窄藍衣裳的太監邁著靜步走來,行到他身前時向前一俯身,恭敬道:「啟稟沈千戶,聖上喚您進去。」
沈溯應了一聲「勞煩公公」,便隨著這位來告知的太監一道兒行進了太極殿內。
太極殿內入門行十步,其上有案,順德帝正穿著一身金色長衫,端坐在案後,一襲半百的發以一根道家木簪束成道鬢,與周身奢華的衣料比起有些不倫不類。
順德帝弱冠登基,至今二十二年,乃是不惑之年、龍精虎歲,該是勵精圖治之時,但偏生,坐在案後的帝王眉目間卻帶著老態,懶慵的靠在椅上,面頰上的皮肉也耷著,皮肉鬆懈,沒有半分銳意,瞧著竟像是個知天命的年歲。
順德帝的身體一直不怎麼好,後宮妃嬪極多,但順德帝子嗣寥寥。
順德帝早些年還常以藥湯滋補,有幾次病重,太醫院都下了猛藥,才將人救回來,身體不好,人便也憔悴,像是根風燭殘年的短蠟,蠟淚堆積在腳下,只剩下最後一點蠟油,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滅了。
再往後,順德帝便信了道教,日日誦道,不再碰女人,宮中再也沒有皇子皇女出生,順德帝吃道教的長生丹,開始疏於政事,崇信道教,養道人為國師,捐出大筆銀錢做道館,養道童,引發民間信道。
朝野中常有投機取巧之人,以道事來萌求順德帝的目光,以此汲汲營營,順德帝老而昏庸,不辯真假,只要合他的心意,他便都能笑而納之。
上位者不明,下位者不端,但總有些清流世家是瞧不上這樣姿態的,所以朝中常有亂事。
但是這些都和沈溯沒什麼關係,他是錦衣衛,非是清流世家之人,也非是蒙聖討恩之者,他只是聖上手中的刀。
他只管做好他的事。
沈溯進殿、立於案下,先行武夫抱拳禮,後捧起奏摺,道:「啟稟聖上,臣於限期內查清了戶部十萬兩銀子缺失案,並尋回十萬兩庫銀,此案牽扯上百人命,案情列陳盡在於此。」
一旁的太監手中捧著折盤,以折盤盛放沈溯遞過來的奏摺,一路送到順德帝的眼前。
順德帝靠坐在椅上,半闔著眼,道了一聲:「念。」
太監道了一聲「是」,抬手拿起奏摺,掐著尖細的嗓子,朗聲道:「十萬兩白銀丟失案起於大奉順德十九年——」
隨著太監的聲音在整個殿內盪開,過去的一樁血案,自今日,緩緩拉開序幕。
最開始,是趙貴妃令在戶部的耳目貪墨十萬兩,引來白姓戶部尚書的關注,白姓戶部尚書將貪墨的十萬兩銀子藏下,轉而想去告知順德帝。
趙貴妃得知此事後,乾脆對白姓戶部尚書下了手,滿門滅殺,只餘一位白姓嫡女逃出生天,並將丟失十萬兩白銀之事摁下,試圖模糊掉這一筆舊帳,與此同時,趙貴妃勾連刑部,誘當時還是刑部侍郎的韓臨淵為其擺平案件。
事後,趙貴妃平安的渡過了兩年。
兩年後,也便是今年京察時,京察查帳本時,將此事重新翻出來,當時的戶部尚書承受不住壓力,上吊自盡。
聖上大怒,特派錦衣衛千戶,沈溯前去調查。
沈溯領命後,先翻出來了前任白姓戶部尚書死亡的事情,復而查到韓臨淵,又由韓臨淵牽扯出趙貴妃,一趟線走下來,將所有罪證集齊。
除了戶部十萬兩銀子案以外,沈溯還集齊到趙貴妃的其他罪證,皆一併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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