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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蕭姨娘!」韓臨淵勃然大怒,將案上早已涼透的杯盞抄起來,狠狠砸向小廝:「是夫人,她是我的夫人!」
小廝也不敢躲,被淋了個通透。
這段時間,大爺一直喜怒不定,現在似是已經到了臨界點,不知道再鬧下去,死的是大爺,還是蕭夫人。
杯盞掉在地上的時候,小廝顫顫巍巍的改了口:「蕭、蕭夫人帶丫鬟進去之後,再也沒出來,小的偶爾去瞧一眼,看見蕭夫人在樹上掛了盞燈,還管別人要了些藥,但是府里的人都受過叮囑,沒人給她,蕭夫人便自己回去了,別的,什麼都沒做。」
韓臨淵的思緒越發混亂了。
言暮不來找他,反而掛了一盞燈,為什麼掛燈?他們相識這麼久,言暮好似都不曾玩過什麼燈。
他想不出,他的情緒像是一灘混雜的水,在他的體內捲起一場風暴,將他的理智,多年來的儀態,學過的所有禮法全都剿滅,只剩□□內根植最深的念頭。
言暮,他的言暮。
而就在此時,書房外響起了丫鬟的通報聲:「啟稟大爺——」
韓臨淵的動作都隨之一頓。
是蕭言暮來了嗎?
門外的丫鬟繼續道:「白夫人在外求見。」
是白桃。
韓臨淵的情緒大起大落,一時難壓住焦躁,過了兩三息,才勉強冷靜下來,與那小廝道:「你出去,叫白夫人進來。」
這個女人,雖然他不愛,但是到底懷了他的孩子,孩子生下來之前,他不會動她。
而且她還算聽話,沒什麼事都不會跑到他面前來,既然來了,應是有事要說。
在平日裡,只要不摻和上蕭言暮,韓臨淵還稱得上是「君子」,不會將人直接打回去不見的。
小廝低低應了一聲「是」,下頜上的水滴到衣襟上,他都不敢擦一下,只垂著眸,倒退著從書房退出去。
小廝出來之後,與門口等候的白桃低聲道:「小的見過白夫人,大爺喚您進去呢。」
白桃還是那副柔弱無依的模樣,似是一朵倒懸白鉤子薔薇,穿著一身清凌凌的素色襦裙,瞧著像是朵飄在世間的白蓮,纖細的皓腕間提著一個食盒,瞧著裡面是放了些湯水。
比起來那倔脾氣的蕭言暮,白桃還是頗為善解人意的,最起碼知道順從。
「好。」白桃聲線輕柔的應下,隨後端起手裡的食盒,進了書房內。
書房內,韓臨淵坐在案後,正目光冷淡的看著她,等著她開口說話。
外人見韓臨淵的時候,總覺得韓臨淵是溫和的,畢竟是韓府的嫡長子,而大部分時候,韓臨淵面對其餘人的時候,也都是溫潤如玉的模樣。
但是只有白桃知道,韓臨淵的溫和下面,藏著一層尖銳的冷漠。
白桃不知道蕭言暮到底是如何讓韓臨淵這樣的人愛上她的,白桃只知道,她要多看看這間書房。
她要了解書房的布局。
她要潛入進來。
她要偷走這裡的東西。
「妾身為夫君熬煮了——」白桃的眼眸掃過四周,才剛剛擠出來一絲笑容,便聽到韓臨淵冷聲道:「出去。」
韓臨淵沒興趣。
白桃低低的應了一聲「是」,繼而緩步從書房中離開。
她記住了書房窗戶的方向,那裡正對著一處竹林夾景,看來,韓臨淵很喜歡在辦公的時候賞竹,而竹林——恰好平日裡都沒什麼人。
她也許可以從這裡潛入。
白桃安靜的從書房離開,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消失在了韓臨淵的書房院落間。
而白桃離開之後,韓臨淵也坐不住了。
韓臨淵打算去淺香院看看,就算是不能看到蕭言暮,看一看那院子也好。
韓臨淵離開之後,白桃的丫鬟告知了她這個消息——丫鬟只以為白桃關注韓臨淵是為了爭寵,哪能知道白桃是盯著韓臨淵書房。
韓臨淵離開之後,天色也漸漸晚下來了,白桃換了身丫鬟的衣服,借著夜色掩蓋,去了竹林。
她要從竹林,翻進韓臨淵的書房。
而韓臨淵於此同時,也去向了浮香院。
他要去找蕭言暮,哪怕只是站在院外,遠遠的看上一看。
他透過牆壁上的菱形牆窗與院內的花枝,看見了蕭言暮掛上去的那盞花燈。
但韓臨淵並不知道,同樣有另一個男人,在看著這盞花燈。
第20章 他喜愛的女人,在被別人覬覦
沈溯從南典府司下職,摸到淺香院時,遠遠就看到了那盞燈。
淺香院裡種著很多臘梅,梅花多是淺白淡粉色,那一盞燈在梅花中晃啊晃,像是一位提燈的妻,在等她的夫君回來。
沈溯遠遠望見那盞燈時,只覺得心口也跟著燒起來,這盞燈的溫度隔空傳到了他這裡,灼熱的燙著他,讓他整個人都跟著燒起來。
只是一日不見,蕭言暮便想見他了嗎?
想必蕭言暮有在偷偷思念他吧。
沈溯坐在飛檐上,欣賞了一會兒這盞燈,然後才準備進入淺香院,但是在他進入淺香院之前,他瞧見了一個讓他不那麼痛快的人。
淺香院的牆面是灰瓦白牆,在人頭高的地方,每隔幾丈遠,牆上便會出現一個菱形的空,映著裡面的景,人從淺香院牆外走過,便能從一框框間,瞧見裡面靜美的梅林,這在京中是常見的框景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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