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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被窩裡翻了個身,抻了抻睡得發麻的腿腳,伴隨著一陣舒暢的拉伸感,又陷入了更深的夢鄉。
蕭言暮睡著的時候,沈溯還在南典府司衙房裡。
這一整日,他都未曾踏出衙房一步,得知蕭言暮回了沈府後,他第一時間召了程小旗回來。
剛睡下的程小旗立馬起身,匆匆忙忙趕回到南典府司。
——
南典府司是沒有「關門」這一說的,一天十二個時辰,南典府司都有人在轉,只是排班不同而已,南典府司是負責情報□□的,所以一刻都不得放鬆。
常人有言,在南典府司待一年,能耗十年精血。
像是蕭言暮能回去休息,是因為她是仵作,現在又沒有案子,否則,她也得像是陀螺一樣轉。
程小旗早就習慣這種不被當成人看的日子了,所以她披星戴月趕過來的時候沒有半分怨言,只是匆匆忙忙扎進南典府司里,一路行到了沈溯的衙房內。
沈溯的衙房燈火通明,千戶大人冷著面坐在案後,周身的氣勢直撲人面,程小旗一進來,心中便是一緊,趕忙低下頭道:「見過大人。」
她低下頭的時候,在腦海內瘋狂思索她最近做了什麼錯事,但她想不出來。
她本來是李千戶手底下的人,臨時被沈千戶調過來,跟著蕭言暮,她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保護蕭言暮。
她一直都保護的很好,她甚至還盡最大可能的照顧蕭言暮,按理來說,她應該沒做錯過任何事啊。
她也不敢問,只能維持著行禮的姿勢,等沈溯的吩咐。
偏生,這時候的沈溯不開口了。
他便那般神色冷淡地坐在案後,手中拿著一本書,整個衙房似乎都凝固在了這一刻。
程小旗覺得後背隱隱冒出冷汗來了,她甚至都開始思索這段時間到底說了沈千戶多少壞話。
想不出來啊!說太多了啊!
正在她喉頭都跟著發乾的時候,坐在案後的沈溯終於開口了。
「監聽審報。」他說。
監聽審報,顧名思義,就是監聽、審查一個人的所有行動,報是稟報的意思,在南典府司里,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將這個人這一天所有的事情都稟報出來。
沈溯要聽的,就只有蕭言暮了。
程小旗立刻開了口,將蕭言暮這一整日的事情都說了一個遍,從早上起來說到晚上回去,一點小事兒都沒落下,包括蕭言暮跟那三個仵作去吃飯的事情——那個時候,程小旗就跟在暗處看。
她畢竟要全天保護蕭言暮。
程小旗全都說完了,卻發覺沈溯還沒有提問。
程小旗大著膽子,偷偷向前掃了一眼。
沈溯坐在案後,似是壓著一股盛怒,眼眸隱隱赤紅,目光冷沉的落在她身後——她身後有什麼?
程小旗記得,是一方矮塌。
沈溯這時候看矮塌幹什麼?
「她沒說過李千戶?」終於,程小旗聽見沈溯問話了。
「沒有。」程小旗回道:「蕭姑娘今日很累,回去就睡著了。」
沈溯的唇瓣越抿越緊。
沒有說李千戶,但是也沒有提過他...這個女人,回去就知道睡,難道她進南典府司,是真的來當個仵作的嗎!
「出去。」沈溯咬牙道。
程小旗雙手抱拳退出衙房,心裡有些疑惑。
這大晚上把她叫過來,就是為了問這麼一通?
她也未曾多想,打著哈欠又連夜回了沈溯,這一來一回,她到沈府的時候天都快涼了,她只睡了一個時辰,便跟著蕭言暮一起爬起來了。
這一回去南典府司,他們是坐馬車去的,沈溯不在,程小旗就也跟著爬上了馬車,跟著補眠。
等馬車到了南典府司,程小旗跟蕭言暮一起下了馬車,進了南典府司里。
蕭言暮去仵作大衙房點卯,程小旗無處可去,自然是去李千戶那裡點卯——她可不敢再去沈溯那裡了。
程小旗去李千戶衙房裡點卯的時候,李千戶正在查手裡的一些卷宗,聽見程小旗來了,便喚她進來。
程小旗邁入了李千戶的衙房。
衙房間,李千戶沒有再躺在搖椅上,而是擰著眉坐在案後看卷宗。
李千戶時年而立,正是龍精虎猛之年,平時插話打諢嬉笑怒罵,瞧著像是個爽朗的老好人,但是他沉著面,拿著卷宗看的時候,又顯得頗為沉穩。
畢竟能混到千戶這個位置,沒點真本事不行的。
「卑職見過李千戶。」程小旗進來後,抱拳行禮。
李千戶本人並不像是沈溯一般嚴苛,他是個很好說話的上司,不重刑罰,甚至有時候還會根據情況而高抬貴手,給下面的錦衣衛一點活路,所以程小旗在面對李千戶的時候,並沒有那麼害怕。
「嗯。」李千戶掃了一眼程小旗,問道:「在沈千戶手底下做的怎麼樣?今日是來審報的嗎?」
前段時間,沈溯突然來找李千戶要走了程小旗,只說借用一段時間,但是並沒有說要做什麼,李千戶將人送過去之後,跟程小旗就斷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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