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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太過生恨,所以連牙關都咬出血沫來了。
他看著這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覺得每個人都像是蕭言暮,他看見一個人,就想掰過對方的臉仔細地看上一看,看看是不是他那個背情棄義的妻。
可是不是,每個人都不是。
韓臨淵心口的火越燒越旺,看什麼都不順眼,一種想要將全京城的人都殺了陪葬的怒火在燃燒,連雙眸都漸漸泛紅。
冬日的寒氣都壓不下他體內的燥怒!
他調轉馬頭,準備去找那些為他搜尋蕭言暮的人去問一問,都過去了這麼久,為什麼還沒有找到他的妻!
彼時韓臨淵正行在街巷盡頭,深巷書生,青磚白馬,馬蹄踏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但是韓臨淵剛剛將馬頭轉一個方向,便見一位私兵打扮的人從角落處行過來,給韓臨淵行了個禮,道:「韓大人,我們姑娘有請。」
韓臨淵掃了一眼這私兵,心中頓時一凜。
這私兵身上的短打上繡著一個淺綠色的家徽,這徽記是趙貴妃特有的,也就是說,這是趙貴妃的人。
看來是沈溯這段時間的行徑驚到了趙貴妃,所以趙貴妃特意來韓臨淵這裡打探進度來了。
「走吧。」韓臨淵便下了馬,自己牽著馬繩,道。
私兵帶著韓臨淵在街巷間幾度兜轉,最後找到了一個茶館,帶著韓臨淵上了二樓包廂。
包廂不大,其內就擺著一張茶桌,兩邊各有一條板凳,瞧著頗有兩份簡陋,桌上擺著兩杯茶,另一張桌後坐著位模樣清秀的小姑娘,見了韓臨淵,姑娘便起身,對著韓臨淵行了一禮,輕聲道:「見過韓大人。」
韓臨淵跟著點頭。
這位小姑娘,便是趙貴妃的侄女,名七月,趙七月。
趙貴妃出身不高,只是一個遠鄉小官家出來的秀女,在京中也沒什麼人脈,沒有高門大戶依靠,但是趙貴妃卻頗有兩份本事,引來盛寵,生下來個兒子,進而在朝中發展羽翼,站穩了腳跟。
這位趙姑娘,十六歲的年紀,就已經常常在外替趙貴妃走動辦事了,外人都不識得她,只有韓臨淵知曉她的身份。
韓臨淵沒少與她打交道。
「見過趙姑娘。」韓臨淵抬手行禮。
他心裡再焦躁,此刻也得耐著性子周旋:「不知趙姑娘此行來,可是貴妃娘娘有吩咐?」
當初他跟韓府決裂,他父親想把他塞到窮鄉僻壤,斷他官途,逼他低頭,是趙貴妃保住了他,從此他就上了趙貴妃的船,下不來了,趙貴妃有事來找他,他自然不能推拒。
「算不得吩咐,只是叫我問上兩句。」趙七月向桌上一伸手,引韓臨淵坐下後,才道:「錦衣衛查當年案子的事查的如火如荼,娘娘擔心呢。」
韓臨淵便只含笑搖頭道:「您放心,錦衣衛沒那個本事,沈溯也不足為據。」
趙七月聞言,用白嫩嫩的手掌捂著面頰,嬌俏的笑了兩聲後說道:「可沈溯已經盯上了此事,娘娘的意思是,給沈溯些教訓,讓他不敢再查。」
韓臨淵蹙眉搖頭,道:「此事不可,沈溯其人,不可開罪。」
他的姿態太過不容置疑,叫趙七月有一瞬的不滿,她撇著嘴道:「一個小千戶,難不成還能斗得過娘娘?娘娘可是生了四皇子的人,日後保不准——」
「將登大位」四個字還沒落下,便已被韓臨淵喊停。
「趙姑娘慎言。」韓臨淵厲聲道:「不可胡議。」
韓臨淵自然知道為什麼趙貴妃想對沈溯下手——事情已經暴露了,但是不知道暴露了多少,給沈溯點教訓、讓沈溯閉嘴是最好的法子,但是這群人都不了解沈溯的性子,真要跟沈溯硬碰硬,沈溯不會退的。
能瞞天過海,何必你死我活呢?
韓臨淵便緩了語氣,勸道:「趙貴妃久居宮內,不知外事,這件事,韓某自會做好,趙貴妃不必擔憂。」
趙七月冷笑一聲,道:「韓大人好大的威風,既然您這般厲害,怎麼還尋不到自個兒的妻子呢?」
韓臨淵面上那點薄涼的笑意一點點消散,最後面無表情的盯著趙七月看。
茶館包廂內空間本就不大,倆人就隔著一張桌子,韓臨淵那張面乍一看讓人覺得陰戾,仔細一看,何止陰戾?那眼眸里還透著一股子癲狂的勁兒,讓趙七月的笑聲都漸漸僵住。
「趙姑娘如何知曉我韓府家事?」
等到趙七月不笑了,韓臨淵才聲線冷冽、神色陰沉的開口問道。
趙七月收了收面上的情緒,低低的咳了一聲,然後才道:「韓大人最近一直在找人,小女恰好有所耳聞,而又恰好,小女聽說了一件妙事,您的妻子,蕭言暮,現下正被京中一人藏在府宅內,金屋藏嬌,您不想知道,是誰嗎?」
韓臨淵的眼眸都漸漸赤紅起來,一字一頓道:「還請趙姑娘告知我,是誰,帶走了我妻。」
第29章 蕭言暮掉馬(中)
韓臨淵提到「我妻」二字的時候, 恨得幾欲生啖人肉。
蕭言暮是他的逆鱗禁臠,所以哪怕他明知道趙七月突然間提出來這件事未必是好心提醒、趙七月說出來的消息也未必是真的,他也要問上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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