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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乾淨的手掌握著瓷瓶,在雪白的瓷瓶子上面,還寫了趙恆之的名字,顯然是趙恆之平日常帶著的。
衙房之內,趙恆之眉眼間都浸著溫潤的光,瞧著有點像是鄰家哥哥。
蕭言暮感激接過,道:「多謝。」
言過兩輪,蕭言暮便從南典府司離開,回了沈府。
她本是想回沈府好好休息一番的,但是她回來之後,才剛準備洗漱,程小旗突然來到了她院中。
因為她未關窗,程小旗乾脆連門都不進,只推開窗與她說話。
屋內的燈火已經熄了,燈滅月更明,屋內都被染浸了一層淺藍泛銀色的月華,當時蕭言暮穿著一層如水一般的浮光錦中衣,瞧見程小旗來了,便回過頭去瞧她。
程小旗瞧見她的面的時候,莫名的偏了一下眼,然後才抬起眼眸來看她,與她道:「沈千戶回來了,沈千戶說,你今日去南典府司找他,但他在忙,沒見你,現下有了空,你若有事,可以再去尋一趟。」
蕭言暮不疑有他,趕忙出了東廂房,往沈溯所在的書房中走去。
蕭言暮離開的時候,程小旗神色複雜的望著蕭言暮的背影——她今天途徑李千戶門口的時候,被李千戶拉進去,聽說了一件極其震撼人心的八卦。
蕭言暮跟沈千戶是那種關係!
蕭言暮跟韓臨淵是那種關係!
韓臨淵跟沈千戶是那種關係!
他們三個是那種關係!
根據李千戶所說,山洞裡面的場景更震撼。
蕭言暮和沈千戶是那種姿勢!
蕭言暮和韓臨淵是那種姿勢!
韓臨淵和沈千戶是那種姿勢!
他們三個是那種姿勢!
現在程小旗想起來的時候,都覺得腦袋瓜嗡嗡的。
蕭言暮,我真是小瞧了你。
最大的八卦,竟然一直活在我身邊。
而此時,蕭言暮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程小旗眼中行走的紅顏禍水,她快步出了東廂房,一路去了沈溯所在的書房。
書房內點著燈,隱隱能瞧見裡面一道黑影,門口沒有任何守著的私兵。
蕭言暮在門外站定,敲了敲門:「沈——沈大人。」
她喊道。
來之前不覺得有什麼,但是一想到她馬上要見到沈溯了,當時在山洞裡的畫面便一直往她的腦子中鑽。
蕭言暮狠狠地搖了搖頭,讓自己將那些念想壓下去。
而這時候,書房內部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聲音。
「進。」
蕭言暮推開書房的門,迎面便是一股熱浪撲進來,期間還混著淡淡的血腥氣。
沈溯的書房也熱,甚至比東廂房還要熱三分,屋內點燃著許多蠟燭,將整個房間照耀的通明,而沈溯本人——
蕭言暮一眼掃到矮塌前,便瞧見了沈溯。
沈溯身上的官袍已經脫下來了,赤著上身,只穿著一件中褲,正在給自己小腹上的傷口塗藥。
他常年習武,但是並不是肌肉累塊的模樣,他的身形似竹,覆著一層薄肌,身上有各種各樣的傷疤,書房內燈光是溫暖的金橙色,似是蜜一樣,落在他白泠泠的皮肉上,閃出奇異的光澤。
他一貫高高梳起的發此時落下來,披散在他身後,墨色的發柔順的似是綢緞一般,柔和了他鋒銳的眉眼,竟為他添了幾分艷氣。
白的身,黑的發,半透明,能隱隱瞧見輪廓的中褲,他本就生的昳麗,當他抬眸望過來的時候,這幅畫面竟然顯現出幾分色氣來。
蕭言暮的眼眸像是被燙到了一瞬,下意識的挪開。
而在矮塌前的沈溯卻是一副神色淡然的模樣,一邊為自己換藥,一邊道:「來尋我何事?」
他的語氣太平緩,好似他只是換個藥,而蕭言暮有些太大驚小怪似得。
蕭言暮只得壓下突然飛跳的心,走進書房來,一邊慢騰騰關上書房的木門,一邊輕聲說道:「我這趟來...是想問問您,韓臨淵的事情。」
她是想問「韓臨淵帶人襲殺我們後果是什麼」,但是話還沒說完,突然聽見沈溯說道:「過來,幫我換藥。」
一種奇異的氛圍在書房之中蔓延開來。
蕭言暮僵硬著走過去,想要拿起桌上的瓷瓶,卻瞧見那藥粉已經見底了,便順手從袖子裡拿出了趙恆之送她的瓷瓶,道:「屬下幫大人換紗布吧。」
她現在都不敢自稱「我」了。
而沈溯像是沒察覺到她的彆扭一樣,依舊安靜的站在原地,大有一種她不動手,他就一直等著的感覺。
而蕭言暮已經擰開瓷瓶,開始往沈溯的傷口上糊藥了。
沈溯身體好,恢復得快,傷口竟然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膜痂,蕭言暮的手摁上去的一剎那,被他的體溫燙了一瞬。
她突兀的想到了那一次在山洞間,她低下頭,給沈溯吮毒的事情。
下一刻,她聽見沈溯開口道:「韓臨淵的事情,跟我最近在查的案子有關,不能與你講。」
蕭言暮愣了一瞬。
而沈溯在這時候,慢騰騰的抬起眼眸,掃了她一眼。
他看的好似漫不經心,但一對耳都跟著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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