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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大人眉頭緊蹙,臉上更添了幾分厭惡,擺了擺手,道:「打斷腿,丟出去,去叫國子監除名,日後這個人不准出現在京城。」
韓大人這一句話,便斷了蕭言謹未來的官途。
管家低聲應了一句「是」,將蕭言謹拖進柴房,活生生打斷了兩條腿。
蕭言謹被打斷腿的時候,一直高聲喊「姐夫救我」,但根本沒人理他,直到他雙腿被打斷,丟出大韓府後,韓臨淵的人才來找蕭言謹。
「姐夫——」當時蕭言謹趴在一條小巷的地上,狼狽的昂頭問道:「我姐夫呢?為何還不帶我回府。」
韓臨淵的貼身小廝直擰著眉站在巷口,蹙眉垂頭看著蕭言謹,道:「蕭二少爺,韓大人說了,您以後都回不了韓府了,這次的事兒太大了,您被逐出韓府了,日後啊,趕緊離京吧,也別來韓府了。」
「這些銀子給你,算是了斷最後的情分。」小廝將一包銀子丟給蕭言謹,道:「您直接帶著錢去醫館看腿吧。」
至於回韓臨淵那兒——蕭言暮要是還在的話,韓臨淵還能捏著鼻子忍下蕭言謹,但現在,不可能了,蕭言謹走了才算是不礙眼。
「不,不可能,不能丟下我,不能,當初他們吵架,我是站在我姐夫這邊的,我對姐夫足夠忠誠了,姐夫怎麼能不幫我——」蕭言謹高聲喊著,可小廝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蕭言謹一人狼狽的倒在小巷的地面上哀嚎。
那一刻,蕭言謹後悔極了。
他當初,沒有勸姐姐留在韓府,而是跟姐姐一起休夫、離開韓府好了,最起碼,他也不至於落到這個下場!
——
大韓府一片兵荒馬亂、蕭言謹的痛苦,蕭言暮都不知道,那一時刻的蕭言暮正陷入夢鄉。
彼時天色已經很晚了,大概是子時夜半,天地間都陷入沉睡中,街巷昏暗,靜謐的只有北風在吹。
明月高懸夜空,將整個京都照成了一幅靜美的畫兒,萬籟俱靜間,一道身影翻越街巷,逐漸靠近沈府。
正是韓臨淵派出來的人。
韓臨淵也有豢養死士,專門做髒活,不多,就那麼幾個,因為白日間趙七月的話,讓韓臨淵生了疑心,晚上便派人來探查沈府虛實。
這死士穿了一身夜行衣,遠遠地踩在其他府門瓦檐上望著沈府。
夜色下的沈府靜謐無聲,齊整的木台階蜿蜒而下,高大的霧松木從屋檐後探出一截綠來,其上還頂著白雪,遠遠一陣風吹來,似是還有淡淡的松香。
死士探查了所有人的巡邏時間後,悄無聲息的鑽入了沈府。
沈府的房間並不多,構造也簡單,除了霧松林就是房屋,沒有多餘的迴廊花景,他先探了客房,客房是空的,無人居住。
死士從客房溜出來,又摸向了主人居住的東廂房。
沈溯今日在南典府司,但是東廂房卻是有人居住的,房間的窗戶半開著,能透過縫隙瞧見裡面靠窗的矮塌上擺著的一方矮桌,矮桌上放著瓷杯冷茶,似是還擺著幾本書。
死士慢慢的向東廂房摸過去。
他翻上屋檐,在月色之下緩緩拿起一片瓦。
瓦片被他掀起,他從屋頂向下窺探,只看見一個已經拉上了的帷帳,帷帳內的人已經睡著了,但是,床榻旁邊露出來的繡履卻能看出,這裡面躺著的不是沈溯,而是個女子。
死士準備從屋檐上翻下去,從窗外探進屋內,看一看床榻上的女子是不是蕭言暮,這也是他今夜的任務。
但是,就在死士轉身想要下檐的瞬間,一道刀光自他身後飈起,輕巧無聲的砍掉了他的頭顱。
血光迸濺中,沈府的私兵從各個陰暗的角落竄出來,飛快抬著屍身與頭顱離開,又留下兩個人,開始清理屋檐上的血跡。
這一系列的動作都輕巧的像是狸貓一樣,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躺在房屋內的蕭言暮自然也什麼都沒聽到。
她並不知道,一場小危機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度過去了,但是,更大的危機在其後。
韓臨淵派出的死士沒有從沈府里成功走出來,反而消失在了這偌大的京城裡,就像是一滴水掉進了海洋里,沒有得來任何一點有用的消息。
守在沈府外面的死士等到天方將明,才回到韓府,跪在地上向韓臨淵稟報了這個消息。
彼時已是寅時初,韓臨淵坐在書房裡,手持一根碧玉金紋筆作畫,擺在他面前的是蕭言暮的畫像。
書房很寬敞,死士跪在地上說話的時候,整個書房裡似乎都在飄蕩著死士的顫音。
「進去的死士沒能出來,屬下猜測他應該是死了。」
「沒有任何消息帶出來,沈府的人也沒有出來追查我們。」
「目前我們還沒有暴露,沈府的人應該不知道是韓府的人。」
死士的聲音越說越低,眼眸也不安的在四周掃視,說到最後時,忍不住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韓臨淵。
他們的主人,韓府的大爺,現在依舊穿著白日裡那一套衣裳,雙目赤紅的拿著筆在作畫,韓臨淵不發怒,不罵人,可是他那副癲狂勁兒一冒起來,卻像是連所有人死活都不在意了似得,沒由來的帶著幾分寒意,讓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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