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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言暮怕驚到劉師父,只能百般哄著沈溯適可而止。
「現下天明,劉師父要起身了。」她累極了,聲線也是軟的,透著一股子哀求的味道:「且先緩上一緩。」
沈溯不搭話,只蹭她的面。
他是頭猛獸,吃不夠的,初見山間美景,也只是嘗了嘗味兒,他怎麼甘心止?
他要愛死她的眼,要溺死在她的柔情中。
奈何這裡是旁人的地盤,無法縱容他胡鬧,時辰又快到了,他要進宮去上朝,沒有時間繼續這般胡鬧下去。
事實擺在面前,他該走的,可他又不甘心就這麼走,所以只不情不願的坐著,想聽她再說些好話。
直到蕭言暮又一次喚他的名字,他才嘶啞著聲音說道:「今晚回沈府。」
蕭言暮呼吸急促的去看他。
彼時他們坐在椅上,她坐在他腿上,比他更高半頭,要垂著面瞧他,他昂著頭,分明是身處下位,但他那雙眼卻透著一股侵略的氣息,直勾勾的看著她,像是要把她吃干抹淨。
蕭言暮面色更紅了兩分。
他說要去沈府做什麼,簡直不言而喻。
但若叫她拒絕——他怕是乾脆原地再發一回瘋出來。
她渾身的骨頭都被他磋磨軟了,連一句硬話都說不出,對上他那雙野欲勃勃的眼時,只能從喉嚨里溢出一聲嬌軟的聲線來。
「別胡鬧。」她講。
不拒絕,也不應答,便只拿那雙眼眸望著他。
沈溯便覺得周身的魂兒被她飛了一半了。
眼瞧著進宮的時辰快到了,沈溯千般不舍的將人從自己的身上拔下來,送到床榻間,用棉被將她裹好。
「晚上沈府的人會去門口接你。」沈溯臨走前,又叮囑了一遍:「你在沈府等我。」
多急色個人啊,現下還沒走呢,便惦記上晚上了。
蕭言暮拉起被褥,將她整個人藏匿在被褥間躲起來,不敢看他。
沈溯便在被褥外拍了拍,隨後裹著一身的潮熱氣,從窗內一翻出去,才驚覺院外竟然已是通天透亮。
寒風一吹,他身上的熱氣全都消散,久違的理智竄回腦海,叫沈溯翻牆時,都少見的有些赧然發虛。
他今日來此,分明只是想跟蕭言暮算幾筆帳,說兩句話的,也不知道是那根筋搭錯了,他一時竟然失了分寸,在旁人的家宅中幹了這檔子荒唐事,竟還誤了時辰。
沈溯匆匆行回到南典府司。
他到南典府司的時候,南典府司里的一切事物都已準備妥當,他全都掃過了一遍後,才騎馬直奔京中而去。
南典府司距離京中遠,馬蹄從郊外野路踏到皇城根底下,已近辰時,一輪新日已經高高掛在了蒼穹間,將琉璃照耀出金色光澤,折射出七彩的明媚光線。
太監早已去通知順德帝,沈溯便在殿前等候。
他去的時候晚了些,不是上朝的時候,而是下朝的時候,朝中各路官員自從皇城中離開,各色官袍隱隱相見,沈溯逆流而立,跟所有人都打了個照面。
——
朝廷間文官武將都對錦衣衛沒什麼好臉色,遠遠瞧見了沈溯穿著一身黑鱗飛魚服、裹著煞氣站在殿前,都能猜到沈溯是來做什麼的。
沈溯前段時間接了個棘手的案子,關於戶部丟失的十萬兩白銀。
這個案子牽扯甚廣,戶部憑白丟了這麼多錢,上下的腦袋都要掉一遍,沈溯的案子查清楚的時候,就是這群人人頭落地的時候,所以沈溯現在在人前就是一個行走的晦氣包。
他們便匆匆避讓開,不曾靠近,也沒什麼人跟他打招呼。
直到一抹紅從殿前出來,遠遠瞧見他,直直的奔著他行過來。
沈溯瞧見他,脊背便挺的更直了些,似是一把利劍,周身的鋒芒都刺出來。
行過來的人身上穿著一套正紅的飛魚服,肩背筆挺,眉目與沈溯有四分相似,卻比沈溯瞧著溫潤多了,似是已看盡人間的一棵樹,周身都潤著沉穩的姿態。
正是沈溯的父親,現下的南典府司、北典府司指揮使,他一人掌著兩個司,深得聖心。
沈溯之所以能在南典府司橫行無忌,也是因為他頭頂罩著一個親爹,戶部這十萬兩白銀案,對於沈溯來說,是一個轉折點,只要拿上了這個功績,日後他便能升副指揮使,再然後,他便能緊跟著沈父的步伐,接下南北撫司。
他們二人迎面而立時,沈父神色淡然的打量了一圈沈溯,眉眼中帶著幾分考量。
沈溯更緊繃了些,他以為他父要問關於案件的事,此案件摻和上了貴妃,聖心難測,他以為沈父要提點他些許。
然後,他便瞧見他親爹慢悠悠的道了一句:「領子翻下去,偷吃也不藏好,現沈家的眼。」
沈溯渾身一僵,下意識的摸了一下領子。
他的領子分明系好了,未曾亂。
但下一瞬,他便反應過來,是他爹在逗他玩兒,他爹是明知道他昨夜在胡鬧,今日特意來嬉他一番。
沈溯面無表情的收回手,道:「父親詐我,我明日要向母親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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