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
他們從沈府巷口出來時,未曾瞧見有一輛馬車正蹲守在巷口,有一雙眼,隔著木窗,死死的盯著她。
之前她穿著南典府司小旗飛魚服的時候,氣質大變,且一直站在沈溯身後,韓臨淵沒有過多的去看她,故而後來回想起時,都不確定是不是她,但現在,她一換下飛魚服、穿上女子常服,挽起髮鬢,勾出一截細細的腰時,便能看出一二,且行走間,步伐越瞧越熟悉,特別是離得近了,還能瞧見那露出來的耳朵,其上還有一顆小痣!
在過去無數個夜裡,他曾經緊貼著這一顆小痣!
韓臨淵只看了一眼,便覺得血脈噴涌,一股熱血直直的頂上他的頭頂。
這就是他的妻!
他的妻,竟然真的被沈溯給藏起來了!
被拋棄的怒火、找尋多日積壓的焦躁、恨意、對另一個男人的嫉妒在這一刻全都湧上來,使韓臨淵失去了理智,飛快的從馬上滾下來,奔過去。
他驟然撲向牽著馬、完全沒發現他的蕭言暮。
——
在蕭言暮牽著馬出來的同時,韓臨淵踉蹌著從巷口前的馬車內撲出來。
這馬車好巧不巧,正停在蕭言暮面前不遠,一旁的程小旗與蕭言暮之間隔了兩匹馬,身後的私兵又未曾走出巷子,以至於這幾個呼吸的空蕩里,竟只有蕭言暮一個人面對撲出來的人影。
「蕭言暮!」幾個呼吸的空蕩,足夠韓臨淵從幾步之外奔到蕭言暮的身側了,他手掌一揮,用力攥住了蕭言暮的手臂,在蕭言暮猝不及防的尖叫聲中高聲怒吼:「我抓到你了。」
我抓到你了!抓到你了!你這一生,再也別想離開我!
你欠我的,言暮,你拋棄我,你背叛我,你違背誓言,你和其他的男人滾在一起——韓臨淵一想到此,恨得牙關都被他自己咬出了血腥氣。
這一聲炸響響起的時候,蕭言暮整個人都打了個顫,韓臨淵來了,韓臨淵!
她這些時日學來的仵作知識、她今日要去查案的計劃、她吃下的美味食物、她構造的美好人生,在這一刻全都暫停了,只剩下了韓臨淵的臉。
猙獰的,可怕的,蒼白的,癲狂的。
她透過面具,能看見韓臨淵的模樣——她很久不見這個人了,記憶中的厭惡也開始漸漸消退,只剩下些許模糊的身影,直到這一刻,被她忘到腦後的人重新衝出來,又一次抓到了她,像是韓府湖底那些骯髒的臭水,困著她,想要活生生將她淹死。
她被韓臨淵拉扯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驚懼惶恐一起竄上腦海,但她的第一反應是抬起手,用力地摁住自己面上的面具。
她要蓋住臉。
她不是蕭言暮。
只要她不是蕭言暮,韓臨淵就不能強行抓她走!
她怕韓臨淵聽見她的聲音,硬是咬著牙沒有開口說話。
她被韓臨淵拖拽不過一息,一旁的程小旗便反應過來,立刻繞過兩匹馬,一手抓住蕭言暮,飛起一腳,正中韓臨淵胸膛,直接將人踹的倒飛出去,「唰」一聲滾出老遠去!
「回府。」程小旗與蕭言暮及一旁的私兵道。
私兵匆忙上前來掩護蕭言暮回府,而程小旗則留下處理韓臨淵。
韓臨淵被踹出去的同時,他的私兵便圍上來,卻被程小旗一句話呵斥住,她厲聲道:「爾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民女!韓大人,你是想被御前告上一狀嗎?」
韓臨淵當時正被兩個私兵扶起來,他是讀書人,在韓府雖有習武,但也只是強身健體,並非是能鬥勇之人,更別提這
幾日他為了尋人,日夜顛倒心血耗盡,身子羸弱的要命,被踢倒在地後,兩息竟都沒爬起來。
程小旗的話擲地而落,聽到韓臨淵耳朵里,叫韓臨淵原本蒼白的臉驟然逼起幾分紅來,他咬牙切齒的吼道:「什麼民女?那是我的妻!是我妻言暮!韓蕭氏!」
她沒有摘下面具,但是她躲閃的姿態,她畏懼時顫抖的模樣,她不敢直視的目光,處處都昭示著她的身份。
她就是他逃跑的妻,是他移情別戀,與其他男人攪和在一起的妻!
程小旗高抬著下頜,一張黑面上滿是嘲諷:「你說是你的妻就是你的妻了?我還說是我的妻呢,韓大人今日非禮我府中女眷,真是盡顯文人本色——」
程小旗並不知道蕭言暮的身份來歷,她只知道,這個人是沈溯讓她看管的,那她就得好好管上,誰都別想將蕭言暮搶走,所以今日韓臨淵說什麼,程小旗都絕不會認的。
而此時,蕭言暮已經在兩個私兵的保護下,開始向沈府後門處撤退了,她身側的兩個私兵刀劍都出鞘了,生怕有人過來搶走蕭言暮。
此處離沈府太近,沈府的私兵聽見動靜後傾巢而出,他們人數太多,明眼人都知道韓臨淵不可能將蕭言暮搶走的,可韓臨淵已經陷入了瘋癲,他誰都不管,只拼死的撲向蕭言暮。
蕭言暮被拖拽回沈府後門的時候,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
在巷子口,程小旗背對著她、為她擋出一條生路,而在程小旗的前方,韓臨淵正撲過來。
他像是瘋狗一樣越過程小旗,癲狂的想要撲向蕭言暮,又被程小旗攔住,一把甩回。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