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司韶怔了怔:「他居然沒死嗎?」
「根據我們在王宮裡的人回報,還沒有。」
寢殿的窗離地那麼高,四周都是對空雷達監控,地面又有觸壓式的警報系統。
若非王宮裡有內應相助,黑進雷達系統,又安排了小型飛艇在窗外等候。
司韶還真沒那麼容易逃脫。
那艘小型飛艇遠遠望去,倒是像極了國慶慶典用的大氣球,誰看了都不會生疑。
他沒死啊。
那就沒意思了。
「那還真是……」
司韶冷笑一聲。
「……真是有點遺憾。」
……
王宮醫學院,燈火徹夜不滅。
西里斯剛剛從搶救室里推出來,安靜地躺在生命搖籃里,臉色蒼白。
他傷得很重。
除了頭部受傷,腿部骨折以外,斷裂的肋骨刺入內臟造成內出血,被衛兵們發現時曾一度沒了呼吸。
但好在帝國人的身體本就強壯康健,手術台上硬是給他撐過來了。
現下陷入昏迷,依靠生命搖籃里的設備維持穩定。
醫師的意思,已經脫離生命危險,能醒,但是時間不好說。
近侍大臣焦慮得顧不上形象,一屁股坐在門口。
「陛下脫離危險了,您還在慌什麼呢?」年輕的侍從不解地問。
「你懂什麼,陛下剛剛宣布要親征,轉眼就出事,你覺得那群親王會善罷甘休?」
皇帝陛下表親那麼多,個個都不是善茬。
難保不會有誰趁這個時機跑來星臨城探視。
說得好聽點是探視,說得不好聽點就是以監國的名義奪權。
偏偏陛下親信的那幾位將軍這會兒都在小熊星系回不來。
愁,愁死了。
他愁死了,政務廳那群大臣也愁死了。
而躺在生命搖籃里的西里斯,雖然人昏迷著,大腦卻並非全無意識。
混沌中,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昏暗的小房間裡。
小房間沒有開燈,大大小小的電子屏幕閃著幽光。
畫面很熟悉,但他實在想不起那都是些什麼。
西里斯只注意到在屏幕前的軟墊上,蜷著一個瘦弱的人。
他太瘦了,骨架纖細,尾巴蓬鬆柔軟,輕而易舉就能將他包裹住。
西里斯注意到,他睡得並不踏實。
他的眉頭緊緊皺著,嘴裡喃喃地在念叨什麼。
可西里斯湊近,又聽不太清,隱隱約約像是:
「西里斯……王八蛋……」
西里斯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疑惑,而後是莫名的不忿。
他伸手想把那人推醒,但所觸碰到的,卻是他柔軟的短髮。
一頭烏黑的短髮。
那人察覺到了西里斯的存在。
他痛苦掙扎著抬頭睜眼,眼底的迷茫很快變成冷漠。
西里斯聽到他在冷冷地自言自語:「晦氣。」
「做夢都能夢見你這個晦氣玩意。」
他在做夢嗎?
自己在王宮好吃好喝養著他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他有必要在夢裡也罵得這麼難聽麼,啊?
等等,那自己也在做夢嗎?
西里斯不知道。
他的身體先於他的意識,走近了那個孱弱的少年。
而後,他拽住少年纖細的手腕。
像他曾經無數次做夢夢見的那樣,一把拉進懷中。
他稍稍用力,少年就無法掙脫,只能皺眉瞪他。
少年湛金雙眸眼含淚光,讓他有一瞬失神。
他想說點什麼,可張口卻變成了習慣性的譏諷。
「司韶,你頭髮怎麼變黑了?」
「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躲過我吧。」
「真幼稚。」
既然只是做夢。
反正只是做夢。
第9章
夢境的畫面無比清晰。
司韶知道這不是現實。
西里斯受那麼重的傷,怎麼可能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地下旅館?
可即便是在夢裡,司韶也依然無法占到多少便宜。
他和西里斯依然有著體型與力量上的差異。
尤其那股噁心的反胃感,在夢中依舊如影隨形。
隨便吧。
司韶被西里斯桎梏雙手時暗暗想。
在夢中西里斯也並不能拿他怎麼樣。
這是他的夢。
如果出現他無法接受的突發事件,他的大腦會強行讓他醒來。
「我的頭髮是黑是白,好像跟你沒什麼關係。」
司韶嘴上強硬,掙了掙,還是掙不過西里斯。
西里斯一隻手就輕鬆扣緊他雙腕,高舉過頭,往前一帶。
司韶就被迫跌跌撞撞地後退,直至脊背抵上冰冷的牆。
這實在不是個多讓人喜歡的姿勢。
在絕對的體型力量差距下,司韶無法反抗。
「你什麼時候能乖乖閉嘴就好了。」
西里斯喃喃地說。
他垂眸注視司韶的唇。
光線昏暗,只能隱約看見漂亮的輪廓。
他索性抬手以指尖去輕觸摩挲。
柔軟,溫暖,乾燥。
和他那日被親時是一樣的觸感。
不同的是,那日的吻兇狠又帶著刺痛。
今日的司韶,在他的指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