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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二隊到了,從他們監視西比爾那日開始至今所有的資料,都擺到我面前,包括西比爾和他家裡所有人的出行社交財務來往全部記錄。」
「統帥懷疑他有問題?」
司韶莞爾:這只是情報分析最基本的要求,三隊和四隊同理。」
「晨午明白。晨午會通知下去。」
屏幕亮起小小的綠燈。
晨午迅速戴上通訊器。
一分鐘後。
晨午:「統帥,王宮來消息,西里斯醒了。」
司韶並不感到意外。
「醒就醒了,算他命大。」
那顆炸彈畢竟是臨時手搓的。
以西里斯的敏銳和反應能力,也確實沒那麼容易被炸死。
他今天一天都不想再聽到西里斯的名字了。
睏倦再度襲來。
他又想去睡覺了。
司韶去洗手間洗把臉。
他注視著鏡子裡的自己。
少年一頭烏黑的短髮,湛金的眼眸。
眼下是重重的黑眼圈。
他這幾日都睡得很不好。
身形依然纖細消瘦,絲毫沒有懷孕的跡象。
司韶不知道他要懷多久。
晨午帶回來那份一千多年前的調查報告,是通過關係在皇家的舊故紙堆資料庫里翻出來的。
報告內容詳實,偏偏沒有寫,要懷多久。
帝國女子懷孕,孕期一般在五個月左右。
而銀狐一族的女子,殘留的史料里有寫,孕期在兩個月左右。
司韶是男人。
西里斯也是男人。
沒有資料寫男人要懷多久。
司韶解開衣服。
小腹依舊平坦,肌膚光潔,摸不到絲毫贅肉。
但屬於那個小生命的心跳清晰有力。
它就沉睡在這平坦的血肉之中。
「我現在要去睡覺了。」
司韶平靜地開口。
「我也知道,你聽得見。」
「記住,未來十天內,我都不想在夢裡見到他。」
「如果你執意要干預我的夢,我會讓你活不到出生那一天。」
湛金的眼眸掠過一絲狠戾。
「沒有人可以威脅我,包括你。」
從他離開燦星,進入帝國軍事學院那天開始,司韶就沒想過要聽從誰的命令。帝國皇帝也好,親王也好,答應加入鉑川兵工廠,就意味著他將是帝國這龐大機器里螺絲釘中的一顆。
區別只是大小位置的不同而已。
要麼就去坐最頂上那個位置。
去做聯盟最高級別的指揮官。
讓半個星際都聽自己號令。
他不允許這麼一個尚未成形的小生命威脅自己。
這幾日的狼狽和猝不及防,都源自他對這場賭局的過分自信。
現在時間也已經足夠讓他緩過來。
掌控權應該再度回到他手中。
身體裡那股莫名的反胃感,在橘子清冽的作用下漸漸褪去。
司韶不知道也不關心它有沒有聽懂自己的話。
它只能服從,沒有任何商討餘地。
少年低下頭,平靜地一顆一顆系好衣扣。
推開門,從洗手間出來。
兩小時後。
司韶從這難得安寧平和的睡眠里悠悠醒轉。
二隊已經抵達地下旅館。
為首的二隊長神情嚴肅地匯報了一個消息:
「我們在趕來星臨的途中發現了貓頭鷹計劃的人。」
司韶垂眸看報告,並沒有什麼反應:「繼續。」
「因為統帥事先要求靜默,我們並沒有和他們接觸。」
「屬下確定,他們也沒有發現我們。」
司韶淡淡點頭:「嗯。」
小丘不解:「但是貓頭鷹計劃的人,來星臨幹什麼?」
貓頭鷹計劃是安·卡門上將培養管控的特工組織,此前一直在聯盟內部活動,不曾涉足帝國境內的特工活動。
司韶露出一個輕鬆的笑:「不知道,可能是來救我的,也可能,是來殺我的吧。」
話一出,在場的特工們齊齊一凜。
統帥平日裡說話不著調,他們誰也不敢猜統帥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意圖謀殺統帥是重罪,要處以極刑的!
就在這時,晨午從密室里出來。
「統帥,西比爾已經抵達皇室機場。」
司韶抬眸:「然後呢?」
「皇帝已確認傷愈,沒有大礙,不日就能返回政務廳主持政務。」
「然後……」晨午頓了頓,「西比爾剛剛宣布要舉辦一場假面舞會。」
官方給這場舞會寫了一長串名頭:
「慶祝皇帝陛下身體康復」
「慶祝帝國大軍在小熊星系的勝利」
「慶祝西比爾親王23歲生日」
總之就是不辦不行。
這個節骨眼辦舞會。
醉翁之意不在酒。
司韶:「你們瞧,引咱出洞呢。」
爆炸過後全城搜捕這麼久都沒個結果,皇室肯定面上無光。
小丘一臉擔憂:「統帥,您的意思是,您要去?」
「為什麼不去?我也很久沒跳舞了。」
上次參加舞會還是兩年前的一場慈善活動。
希望他還記得舞步。
「可是我們貿貿然出現,難道不是正中他們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