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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順手丟進了垃圾箱。
「去給我洗個蘋果。」
小孩回頭:「獎勵呢?」
「獎勵你一個帝國行不行?」
小孩不為所動:「別畫餅。」
「這哪叫畫餅?」
「而且,帝國遲早是我的。」小孩拿著小鏟子走回來,「這不是獎勵。」
他一臉篤定,平靜又自信。
就是臉上沾了一堆泥,看著像只灰頭土臉的小狗。
司韶:「……」
司韶:「去給我洗個蘋果,給你加一個故事。」
司韶:「把你自己的手也洗乾淨,還有臉。」
小孩頓時綻開笑臉:「等著噢。」
司韶突然對使喚帝國的太子這種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最終太子殿下在司韶這裡賺取了三個額頭親親,五個小臉摸摸,以及十個睡前故事。
而且必須是被司韶抱在懷裡由他親自念出來的睡前故事。
在一旁看完全程的暮鱗絲毫不懷疑統帥是故意的。
但小孩卻樂在其中。
被統帥抱在懷裡時,那雙湛金的眼裡仿佛閃著光。
暮鱗:這很難評。
小孩很粘司韶。
粘到司韶要去泡澡時,他也要跟著。
司韶把熱水放好,夜光花製成的浴鹽也放好了。
浴池裡呈現出浪漫夢幻的星空色彩。
司韶脫掉衣服,盯著自己肚皮上那一道淺淺的疤痕發愣。
按理說生命搖籃的縫合功能,是能做到完全不留疤的。
但不知為何,他的疤一直沒有消退。
一道彎彎的弧度,像似笑非笑的嘴。
像他當初為了恐嚇威脅西里斯退兵,自己畫上去的一個笑臉。
原本虛掩著的門悄然被推開。
一回頭,小孩已經很熟練地脫得只剩褲衩。
懷裡用他的小毛巾,兜著一窩橡皮鴨。
湛金的眼眨了眨。
「我要和你一起泡澡。」
司韶想也沒想:「不行。」
小孩擠進來不讓司韶關門:「為什麼不行?」
司韶不想費口舌:「不行就是不行。」
小孩嚴肅地盯著司韶。
「我想要一個解釋。」
「先告訴我為什麼要給你解釋。」
「因為我是你的兒子。」
「現在不說自己是帝國太子了?」
他想說來著。
只是他發現似乎沒什麼用,才改了口。
「我很愛你,我想和你一起洗澡。」
「……」
司韶把他提起來丟進浴池。
小孩歡天喜地地撲上來,窩在司韶的懷裡玩橡皮鴨。
此後小孩像是突然掌握了拿捏司韶的竅門。
要司韶餵飯被拒絕。
「我很愛你,我想體驗被你餵飯的感覺。」
要司韶休息日帶他一起去水上樂園。
「我很愛你,我也希望和別人家的小朋友一樣,跟你一起去水上樂園玩遊戲。」
要司韶哄自己睡覺。
「我太愛你了,如果沒有你哄我睡覺,我的夢都做不踏實。」
每次都默默照做的司韶:……
小孩長得和西里斯太像了。
除了那雙眼睛,還有他滿嘴漂亮話,是遺傳的司韶。
短髮烏黑,五官簡直是西里斯的翻版。
所以當他一臉無辜又真誠地說「我愛你」,司韶總會覺得很恍惚。
恍惚間會想起從前和西里斯的點點滴滴。
司韶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動心的。
他甚至拒絕承認用動心這個詞。
感情用事從來都是高位者的大忌,而對他這樣善於利用人心的人而言,更不可能跌落其中。
然而他就是跌進去了。
哪怕知道那只是鏡中花水中月。
水波將朗月擊碎,留在原地的只有他自己。
為了讓小孩趕緊遂願不要總纏著自己,司韶只能有求必應。
小孩就欣欣然摟住他的脖頸,用軟軟的臉蛋蹭他。
「司韶,我就知道,你也超級愛我的!」
「誰讓你叫我大名的?」
「那叫什麼,叫爸爸你又不讓……」
小時候叫過一次爸爸。
他的表情那叫一個複雜又難看。
嚇得小孩後來都不敢叫了。
司韶想了想:「叫父上吧。」
聽著就很尊貴。
比父皇還要高一級。
小孩不疑有他,高高興興又摟上來。
「父上,等我以後做了帝國的皇帝,我就把全帝國最好吃的東西都給你。」
「……倒也不必。」
生了他以後司韶的胃口已經恢復正常。
「那父上,我給你找全帝國最美的大美人,給我當母后。」
「這個倒是可以。」
司韶眯起眼樂。
西里斯,你說你惦記這個兒子有什麼用。
小孩歪頭趴在司韶的肩頭。
他伸手攪動在夜光花作用下變得深藍夢幻的池水。
「父上,你看我們像不像星空里的兩顆伴星?」
司韶垂眸,生硬地掐滅他的幻想:「像個屁。」
伴星又不是什麼吉祥的詞。
「不要當著孩子的面說髒話呀。」
「那你別聽就是了。」
「那父上,你的頭髮好像銀河啊,我想給你扎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