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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久過去,工作人員在旁邊關切地問道,「您好些了嗎?」
「……好些了。」謝雲澤的聲音艱澀到幾不可聞。
沉默地遞出一瓶水,終於等到謝雲澤慢慢恢復精力的時候,工作人員才帶著他往外走,途中的風似乎都溫和了很多。
然而來時的車輛中,已經提前坐了個人,等到謝雲澤進去以後,才發現竟然是楚霧痕。
抬眼撞見他漆黑幽深視線的剎那,謝雲澤像是強烈地心悸了下,忍不住咬住自己飽滿濕潤的唇。
「澤澤。」但是知道結果的楚霧痕,就連語氣都痴迷灼熱起來,視線忍不住在他的身上瘋狂游移,像是要將他所有的細節都烙印在腦海。
「我好愛你啊。」他忍不住呢喃。
這句話似將謝雲澤燙了下,竟也忍不住朝著他看去,這才發現楚霧痕興奮得顫慄,幾次三番想要去親吻觸碰他,但是卻又硬生生地忍住。
留在身上的烙印很清晰地告訴他,這段時間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謝雲澤願意接受他們成為伴侶,但是也需要他們遵守規則。
這些規則就是由謝雲澤來制定,讓他們做什麼就得做什麼,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都得銘記在心,為此甚至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即便……
回想起方才在幻境中看到的場景,楚霧痕終於還是沒忍住,用黑霧輕輕地托起謝雲澤的手,想要親吻手背卻最終沒有敢。
只是強行按捺著,就連呼吸都變得狂熱急促,「即便是你愛別人,我也同樣地愛你……」
「你說我愛誰?」謝雲澤忽的輕微蹙眉。
這話實在太過微妙,明明幻境裡面只有楚霧痕出現過。
但是只要提及到此,楚霧痕的氣息便瞬間陰沉暴怒,很顯然非常不願意說,就連黑霧的力道都不自覺重了幾分。
旋即對上謝雲澤濕潤的眼瞳,所有戾氣又像是陡然凝固般,終於在他別過頭去後,緩緩地消散。
謝雲澤沒有能得到答案,心裏面疑慮未散。
但是都還沒有等他想辦法問出來,便已經到家。
而家裡面的兩道氣息,瞬息便濃烈地撲過來,好似很早前就已經感受到了楚霧痕的存在,有種近乎殘忍廝殺的排外。
謝雲澤被氣息激得發熱,忍不住急促地喘息幾下,丟出句「我已經答應他能夠住進家裡」,便直接回了房間。
上鎖已經成為怪物們的共識,這意味著他並不想被打擾,為了防止激怒他、更或者是讓別的怪物趁虛而入,他們都很自覺地聽話。
但是這就並不意味著他們間就不會開戰。
瞿炎是目前唯一留在過房間裡面的人,現在脖頸間還掛著謝雲澤送給他的口籠,看到兩個進度遠低於自己的競爭對手只想冷笑。
但是白晝流不同,就在前幾天他才得到謝雲澤的許可住進來,誰知道突然又來了個楚霧痕,基本上等同搶占他的位置。
甚至他還發現件令他格外憤怒的事情,「澤澤去做檢測,我們所有人都不允許跟過去,但是你做到了……」
「你這是鑽了規則的空子,可真是了不起啊。」
提到這件事,楚霧痕病態蒼白的臉上便流露出笑意,「誰讓我愛澤澤呢,為了他任何事情我都願意去做。」
「但是你呢。」他的目光先是陰沉地從白晝流臂環上掃過,又落在他耳後的魚鰭上,最後突然笑起來,「你怎麼會讓澤澤摸你的耳朵,是因為你送的東西他都不喜歡嗎?」
這點猛然戳中到白晝流的痛楚,臉色大變。
狂烈的氣息席捲,鋪天蓋地的海浪朝著楚霧痕而去。
隨後陡然跟黑霧糾纏到一塊,甚至他跟楚霧痕都是在這段時間內受過重傷的人,卻依舊不要命地憤怒地撕咬彼此。
偶爾氣息過於激烈飛濺而出的時候,卻受到了烈焰屏障的阻攔,是瞿炎特地將這片空間隔開,免得打擾到謝雲澤。
只有他站在客廳裡面,一面警惕著場面間的戰局,黃金眼瞳微微眯起,準備隨時去給這兩隻怪物收屍。
一面卻又不自覺輕微地翕動鼻翼,好似捕捉到臥室內瀰漫而出的,幾不可聞卻令人痴迷的幽香。
是謝雲澤被他們勾得熱意發作。
除卻身體越來越敏感以外,當從前的戒備也逐漸放下來後,好像受到他們氣息反應會越來越大,就連皮膚都好像灼得驚人,無時無刻不渴望著親密的接觸和撫摸。
但是很顯然此時絕不能這樣做,眼見著伴侶的最終匹配已經提上日程,不管最後選擇的到底是他們誰,總會有人來撫慰他。
而在此前,堅守了那麼久的底線不能墮落。
甚至正是知道了他們的偏執與犧牲,自己才更要保持理智。
否則重新勾起他們的本性……
那又跟踐踏他們的忍耐有什麼區別?
謝雲澤就連意識都有點模糊,將自己的腦袋埋在枕頭裡面,劇烈急促地喘息著,又因為知道所有的怪物都在門外,不得不壓抑著自己的聲音,生怕泄露出去分毫。
唇瓣被咬得發疼,但是卻又要克制著不能咬破,否則待會兒瞿炎那狗鼻子聞到以後又會發瘋,說不定連白晝流跟楚霧痕也是……
原本只需要克制自己的渴望就好,但是在考慮到他們以後,甚至說不清楚到底是痛苦還是歡愉,睫羽拼命地顫抖著,熱汗從發梢緩緩地滾落,順著脆弱纖長的脖頸滑落進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