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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灩流光的燈火下,少女羞澀低首的模樣無限動人。皇帝在知自己喜歡她後,因不知她心意一直未真正表露,至今日終知她對蕭珏並無私情,眼裡心中唯有他,願將此生奉與他,本就已因此情難抑制,這時又見她如此嬌羞動人,心中一漾,終任強抑在心間的歡喜愛意在恬靜深夜裡悠然流淌,輕輕握住她手道:「朕知道你的心。」
像是有毒蛇纏絞在她手腕上,慕煙垂眸看向皇帝那隻手,心中恨意如狂潮洶湧,卻因不得不隱忍只能僵身不動,滿心的厭惡痛恨令她難耐地微微顫抖。
這一絲顫抖,於皇帝看來,是少女可人的驚羞嬌怯,他心中愈發春意蕩漾,就握緊她的手,輕輕一拉,令她身子軟軟一彎,跌坐在他身上。
身體被迫靠在皇帝懷中時,慕煙驚得幾乎要原地彈起來,然而皇帝在將她拉坐在他懷裡時,另一隻手已繞上她的腰,令她如被困在籠中的鳥,沒有絲毫掙逃的可能。
近來皇帝雖對她愈發親近,但還從未如此刻這般親密,況且這會兒還是深夜,慕煙心中駭極,因俱被侮辱而心砰砰跳得似乎要從胸膛中躍出來。
因挨著極近,皇帝不僅可嗅到少女衣下的淡淡幽香,也能在這安靜深夜裡,清晰聽到少女躍動的心跳。他以為少女動人的心跳聲蘊著驚怯、歡喜與嬌羞,想他自己心中亦浮著甜絲絲的歡喜,原來兩心相悅是這般感受。
皇帝情難自禁地抬手撫上她的面龐,語氣比他自己所以為的還要溫柔,「朕知道你的心,莫要惶懼,朕知道,朕允許」,皇帝輕輕吻上她的臉頰,低聲說道,「而且,朕很歡喜。」
儘管只是頰邊輕輕一吻,但慕煙猶似被黃蜂蟄刺,駭得幾乎魂飛魄散。她已是心魂欲裂,見皇帝似乎還要在她面上落下更多的吻,慌忙將頭垂低得幾乎貼在膝上,「奴……奴婢出身卑賤,不配得陛下垂憐……」
輕觸少女臉頰的一瞬間,仿佛觸碰著春日里最柔軟的花瓣,皇帝心神悠漾之時,又不由想自己怎不早些抱她吻她,想自己先前的糊塗與遲疑是多麼可笑,似早擁有至寶卻不知曉。食髓知味,皇帝剛體悟了些許親密之妙,還欲索求更多時,卻見少女將頭垂得極低,像若此刻地上有個裂縫,她會毫不猶豫地逃跳進去。
皇帝無奈輕笑,一手攏著她的肩背,一手扶正她的面龐,令她看著他,並說道:「出身不算什麼,朕只在意人,朕只想要你。」
第24章
一個「要」字叫慕煙毛骨悚然,強權的重壓與極度的恐懼,令她一時想不出拒絕皇帝的話,只能儘量拖延時間,惶急地道:「可……可是……」
皇帝只當少女羞怯,還欲再輕輕吻她臉龐時,見少女怯怯「可是」了兩聲後,忽然間紅了眼眶,眸底濡著濕潤的水意,像是著急委屈地快要哭了。
情急之下,慕煙終於想到了說辭,她微哽咽著道:「奴婢從前只想著伺候陛下起居,從未敢貪心想過其他……奴婢以為能伺候陛下就已是奴婢三生修來的福氣,曾向老天爺發誓,此生定盡心服侍陛下,若再敢奢想其他,天打雷劈。」
皇帝記得她說過這樣的話,他憐惜地看著淚目瀅瀅的少女,道:「朕是天子,朕說那誓言做不得准,就做不得准。」
慕煙低聲道:「奴婢謝陛下聖恩,可是奴婢長久以來都守著誓言,突然……突然間要違誓……心裡一時也難改。」她微頓了頓道:「奴婢……奴婢需要一點時間。」
皇帝聽少女言之有理,可他自己此刻都情難自抑,如何能長久等待,就摩挲著她的臉頰問:「需要多久?」
慕煙想儘可能往後拖延時間,拖得越久越好,就看著皇帝試探著說道:「兩三個月?」
皇帝這會兒摟著她都不想撒手,只覺等過今夜都嫌漫長,如何能忍等兩三個月的時間,就道:「兩三天。」
慕煙完全不懂針灸,兩三天的時間不足以使她私下習練得「一針即中」,就懇求道:「奴婢從來陛下身邊就不敢妄想,實在無法在短短兩三日內就轉變心念。」她感覺淚水似對皇帝有點用處,就越發逼紅了眼眶,楚楚可憐道:「陛下可否給奴婢二十日的時間?」
皇帝看她這般小心翼翼地同他「討價還價」,神色嬌怯可人越發使人生憐,忍不住在她眼角親了一下,笑著道:「最多十天。」
慕煙心知只能這般了,十天是她所能爭取的最後時間,十天內,無論成功機會有多大,她都必須對皇帝動手。十天,也是她生命的最後光陰了,慕煙默默在心底為自己定下了死亡的倒計時。
皇帝只以為少女是怕違誓遭報應而不敢承恩、而要和他索要時間轉變心念、而在這時似是仍有擔憂地默默不語,就邊抬手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意,邊溫聲笑對她道:「若是誓言有用,古來亂臣賊子直接就應誓而亡,哪裡還需征討。就是真有天打雷劈,朕個子高,還可給你擋著呢。」
或許應配合皇帝風趣的話語,露出一點笑意,但慕煙想著十日時間緊迫,心念沉重,且這會兒皇帝還將她摟在懷中,儘管沒有進一步更可怕的舉動,但手臂仍牢牢地箍著她腰,也使她身心難受至極。慕煙沒有多餘心力再同皇帝演,就垂著眼輕聲道:「奴婢謝陛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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