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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師分天地玄黃四個級別,天級最高,黃級最低,而天級可稱尊。
聖尊?鴻冥眼光閃爍,對顏吳的身份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抱著箜篌躲在枝葉間的顏吳沉默了片刻,側頭便對上了箜篌主人驚恐的目光。
這個被羅長老丟去差點餵了魔獸的聖師青年,仿佛這時候才回過神來,惶恐的跪倒在地:「玄級聖師張煌,見過聖尊。」
顏吳嘖了一聲,乾脆便掀開枝葉走了出去。
聽到動靜,內城的修士大多都不敢抬頭去看,反而是外城的修士無所顧忌,轉頭看向巨木高處的人影,繼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碧綠的枝葉,純白的狐裘,眉目如畫的青年,在漫天大雪中抱著一隻箜篌,立在高處,低眉看來,仿佛俯視人間的神靈。
看著這樣的顏吳,鴻冥眼底閃過懷念以及一抹不易察覺的得色。
這狐裘是他獵的。
羅長老仰頭看著顏吳的樣貌,努力的把顏吳的長相和他知道的所有的天級聖師做比較,卻依然尋不到一個符合的。如此樣貌,就算他沒有見過,定然也是聽說過的。更別提,天級聖師,一共就沒幾個。他唯一不知道長相的,只有那幾位終年戴著面具的天級高品聖師,總不能……
羅長老被自己的猜測嚇住了,不可能,那幾位聖師不可能離開聖師殿的!
「羅震。」顏吳看向羅長老。
「屬下在。」羅長老恭敬回道。
「剛才魔獸攻城之時,你用聖師投餵魔獸,可知罪。」顏吳喝問道。
羅長老臉色一變,但依然鎮定回道:「當時那種情況,我只能用聖師投餵魔獸,方能阻止魔獸攻城,若我不這麼做,待魔獸攻破城池,城內的聖師們依然要死。」
所以他不認為自己有錯,死幾個,總比全死了強。
顏吳:「你是聖師殿長老,應該知道,聖師血肉可使魔獸蛻變,修為更進一步。你今日用聖師投餵魔獸逃過一劫,可想過來年,更強大的魔獸可能會踏進內城。」
羅長老下意識的否認:「不可能。」
顏吳:「為什麼不可能?你真以為內城的結界攻不破?!」
羅長老的確是這麼認為的,內城結界強大無比,無人可破,可面前的人是天級聖師,他不敢反駁。
顏吳:「如今的荒宇大陸,七成都已經是魔之地,相比於魔獸,我們人類才是異類。魔獸生於魔,本就天賦異稟,魔獸潮一年強過一年,人類生存越發艱難,你卻還要用同胞的血肉去使魔獸蛻變,難道是嫌人類滅絕的不夠快嗎?!」
顏吳一句話比一句話嚴重,羅長老卻是不服,他當時又不知道旁邊有天級聖師,若是知道,他自不會這麼做。可對方是天級聖師,他無法反駁。
或許是因為顏吳在為他們說話,城牆上跪著的那些聖師一個個紛紛抬起頭來,仰慕且感激的看著顏吳。顏吳掃視了他們一眼,繼續道:「作為聖師殿的守護長老,你的指責是守護他們的安全,可你在做什麼?最後救了他們的,竟然是一個魔修。」
鴻冥正沉迷的看著顏吳訓人,只覺得自家媳婦實在是威武霸氣驕傲迷人,冷不丁的被點了名,臉上閃過片刻的迷茫。
顏吳痛心疾首的道:「同為人族,哪怕是戰死,也不能用同胞的血肉去填補魔獸。你的所作所為,連魔修都看不下去了。」
鴻冥:「……」
我沒有看不下去,是你讓我救人我才救的。
顏吳:「若是護衛人人如你,我寧願和魔修在一起。」
鴻冥眼睛一亮。
羅震臉色鐵青:「聖尊,你這是何意?」
怎麼可以拿他同魔修比較,這魔修本就是被魔侵蝕的存在,是異端,世上沒多一個魔修,魔侵蝕的速度就會加快,每一個魔修都應該被剷除才對。
顏吳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城牆上那些翹首看著他的聖師們:「我問你們,若讓你們選,是跟著救你們的這位魔修離開,還是跟著這位用你們投餵魔獸的護衛長老回去。」
鴻冥:「??」
羅震臉色大變:「聖尊,聖師是屬於聖師殿的。」
顏吳冷哼了一聲:「誰規定的?」
羅震:「古來如此,每一名聖師自降生就被送入聖師殿修行,所以聖師都屬於聖師殿。」
顏吳看向鴻冥:「他說我屬於聖師殿。」
這鴻冥哪裡能忍,顏吳不屬於任何人任何勢力,如果非要選一個,那也只能屬於他。
鴻冥一掌派出,排山倒海的魔氣便自天地而來,擠壓著沖向羅長老。
羅長老想要躲閃,但四面八方都是魔氣,根本無處可逃,最終只能運起全身靈力阻擋,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掌,被打飛出去十幾米,面具都脫落了,露出一張慘白的老臉。
「你……判出了聖師殿,你是通緝令上的那位聖師。」羅長老對於顏吳的身份終於有了猜測。
鴻冥眼中殺意湧現,這人不能留了。
「算了。」顏吳飄然落地,停在鴻冥身側,「我出手的時候,身份就暴露了。」
鴻冥蹙眉,他當初本就是不贊同的:「你打算怎麼做?」
顏吳轉頭看向城牆上的聖師們,揚聲問道:「聖師並不屬於聖師殿,你們都是人,都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可以選擇自己的未來。所以……有沒有人願意跟我一起留在外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