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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徐正中出面了。雖然他也不想因此事得罪顏吳,因為他也想私下裡去找顏吳煉藥。但作為三大藥宗之一的長老,他有維護外城穩定的責任。就算靈藥宗真的有錯,也不能真的就讓靈藥宗就此毀滅。同樣的,反之亦然,就算顏吳沒有這般高超的煉藥天賦,但只要他證明破山門是藥宗,他也不會任由靈藥宗滅了破山門。
「顏吳道友,可否告知吾等你們和靈藥宗之間的糾葛起因。你們雙方都是藥宗,暫不論對錯,損失了任何一方都是對外城的損失。」徐正中語氣誠懇的說,「或許中間有什麼誤會,我們可以幫忙斡旋一二。」
徐正中是白霧山長老,亦是場中修為最高的修士,他說話,其餘人不敢不給面子。剛剛還起鬨著的散修們立時便安靜了下來,就連葉重也沒有說什麼。
顏吳看了徐正中一眼,笑道:「好,我給徐真人一個面子。」
「多謝。」徐正中嘴上說著謝,心中卻是苦的。
顏吳之前稱呼葉重也真人,但在葉重答應力保破山門之後,顏吳對他的稱呼就變成了葉道友。這道友和真人,熟近熟遠,一聽便知。
葉重這傢伙,果真狡詐,好人都讓他當了。
顏吳轉身抬眸,注視著那一對站在宗門牌匾之下,一臉死灰的明家父子:「靈藥宗宗主明清玉,見我姿容絕世……」
眾人一靜,雖然道友你確實是姿容絕世沒錯,但這話你自己說出來多少有點怪異啊。
「便想把我抓了去,好獻給內城使者,以攀附權貴。」眾人一聽這裡面居然還有內城使者的事情,正要在再思量幾分,便聽顏吳忽然大吼一聲,「真是好大的膽子,好齷齪的心思!明清玉,你不但覬覦我的美色,還想要污了內城使者的名聲。堂堂聖師殿,至高無上的存在,裡面的每一位大人都是品性高潔之人,豈容你玷污腐化!」
明清玉:「你胡說八道!!」
顏吳:「我胡說八道,那難道還是堂堂聖師殿的三等門徒覬覦我的美貌不成?」
明明就是他覬覦的你!但這話明清玉不能說,這話要是說出口了,那他玷污腐化內城使者的罪責就徹底坐實了。且齊方也堅決不會承認,甚至會記恨他。
這一刻,明清玉百口莫辯,恨不能千刀萬剮了顏吳。
這個賤人!
場中其他人臉色也都古怪起來,他們之中大多數人,特別是來自三大藥宗的修士,多多少少都是和內城使者有過接觸的。這些人雖然確實來自至高無上的聖師殿,但並不是什麼品性高潔之輩,見人貌美就帶去內城的事情沒少干。所以這件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定然是那個內城使者先看上了顏吳道友,靈藥宗想要藉此巴結內城使者,便殺去了破山門,想要搶人。但這些都是不能擺在檯面上說的,檯面上,使者大人們必須是純潔無瑕的茉莉花。
於是就造就了這樣一個場面:所有人都知道顏吳說的不是真的,但所有人又都默認了。
說來,明清玉也不算冤枉,就算是內城使者授意的,但去破山門搶人的事情也的確是他幹的啊。
至於那個內城使者之後會如何,那就不是他們能管的了。
距離眾人再遠一些的地方,一塊巨石之後,躲在這裡的阿夜不解的問自家師兄:「二師兄,公子是不是知道師父把那個內城使者給殺了啊,所以才不怕那個使者找回來對峙。」
大羽搖頭:「不知道。不過就算那個使者回來了也沒關係,公子給他帶了那麼純潔高尚的一頂帽子,一般人摘不下來。」
阿夜一臉受教了的表情:「公子真聰明,比師父強多了。這句話,別告訴師父啊。」
大羽笑:「放心,就算師父知道了,他也不會生氣的。」甚至可能還會高興。
大羽朝場中看去,他家師父從公子出場之後,便一直安靜的護持在旁,仿佛一個盡忠職守的保鏢。至於公子擅自安排破山門的諸多事宜,他更是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仿佛他根本就不是破山門的掌門,公子才是。
徐正中權衡了一下利弊,出聲道:「這件事情靈藥宗宗主確實做的不妥,但也只是他個人攀權附貴的做法,並不是整個靈藥宗所為,道友以為如何?」
顏吳望著徐正中,聽出了他話里的暗示,針對明清玉可以,但不能針對整個靈藥宗。
「徐真人說的是,明清玉心思歹毒,利益薰心,妄圖玷污內城使者清譽,實不堪為我靈藥宗掌門。今日還請諸位道友做個見證,靈藥宗長老會,欲罷除明清玉靈藥宗掌門一職。」一位白髮蒼蒼,穿著道袍,拄著拐杖的佝僂老者從靈藥宗宗門內走出,朝徐正中和周圍道友揖首說著。
「太上長老?」看到老人的那一刻,明清玉眼中閃過絕望,知道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無了。
太上長老只冷冷瞥了他一眼,並不理會他,而是拄著拐杖往前又走了一步,朝顏吳問道:「顏吳道友,我若打開護宗大陣,交出明清玉,此事可否就此了結?」
「許爺爺,你怎麼能如此對我父親。」明淵不可置信的望著老者。
「閉嘴!」老人狠狠瞪去。若不這麼做,難道要整個靈藥宗都給他背鍋嗎?
明淵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位平日裡總是對他愛護有加,昨日還在教他煉藥方法的長老,今日竟會如此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