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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神月的視線在長明步入鵲閣那一瞬便落在了長明身上:「司空歲醒著,暨微在旁邊照看,你不必在意我,先去看司空歲吧,他應該是在等你。」
姬神月現下並不知所有事,但若長孫無境與司空歲之間因同生蠱而有某種聯繫,這其間必定還藏著秘密。
長明應聲同姬神月行禮,長孫曜隨同姬神月將長明送去司空歲所在的寢殿。
司空歲醒了有一陣,坐在緊閉的窗旁發愣,天還很寒涼,殿內燒著地龍,暨微坐在司空歲身邊,看得長明過來,心弦一下緊繃。
姬神月與長孫曜立在里外殿分隔的殿門處,暨微想起半夜裡的事,不敢離開司空歲身側,所幸看得長孫曜示意,知道他不必離開,這才略微鬆了口氣,便又往稍遠些的矮凳上坐著,注意著長明和司空歲。
兩人的情緒似乎都穩定了許多,但暨微卻覺出一種異樣的帶著苦澀的情緒環繞在二人之間。
他說不上來那是什麼,似乎是想靠近,又不該靠近,又或者是有什麼令兩人無法再像從前那般。
暨微心底揪起來,那樣的話從司空歲嘴中說出來,兩人又如何能再想從前……
兩人相坐無言,沉默了很久很久,長明微微啟唇,但先開口的卻是司空歲。
「長琊發生了什麼?是誰在你身上種下了殞心蠱?」
司空歲的眼睛一直都是赤紅的。
他知道既然到要用同生蠱……生死蠱,那必定是殞心蠱母蠱完全碎裂,只能強行取蠱。
長明應該是知道的,她應該是知道司空歲會問她的,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她卻好似說不出。
她望著司空歲,許久沒有說話。
兩人總是沉默著。
她不說話,他便望著她,等著。
「藏匿椋縣長琊的南楚遺族挾我至長琊,以一張舊畫——畫上人同我生得一模一樣,他們說那是南楚末帝的寵妃,是我的生母,以此認我為南楚皇女,我不喜那些人,同他們動了手。」
司空歲赤紅的眼眸驟然一顫。
「那顆殞心蠱是一個自稱南楚太后的婦人在我身上種下的。」
司空歲嘴唇顫抖著發不出聲音,剜心似的一抽一抽地痛,那個時候……那個時候……
在她被南楚遺族挾在長琊的時候,是他和長孫無境聯手殺長孫曜的時候。
「師父不要想。」長明驀地緊攥住衣擺,氣息微微顫,「我把那些人都殺了,我沒有受那些人的氣,他們的話我也沒有信一個字。」
司空歲的手到底還是沒有探向長明,緩慢而僵硬地垂落在身側:「……那人絕不會是袞氏,二十一年前,我便於楚宮將袞氏腰斬。」
長明一怔,又聽他問。
「那張舊畫?」
她聲音發啞:「……驗過了,畫是二十幾年前的舊畫,南楚末帝落款造假。」
司空歲滯了許久。
「……見過殿下的人並不多,如果認得殿下,我許也會知道冒認袞氏者是誰。」司空歲知道既然能畫出姜晝吾,又以此來欺騙長明,那個人必定知道姜晝吾的身份,但姜晝吾上戰場時,都以鬼面覆面,見過姜晝吾的南楚人應是南楚軍方有關之人。
司空歲說完便又沉默下來,兩人又一陣沒說話,暨微身子略微動了動,想起身過去,卻冷不防又聽得長明開口。
「我聽過一些趙……趙姜皇太子的事。」
暨微沉重的身體又再次落了回去,他聽到長明稱姜晝吾為趙姜皇太子,明白長明還沒有從這件事中緩過來,一個從沒有在自己人生中出現過的母親,對於她來說,許還是陌生而遙遠,但長明提起來,他似乎也能猜到長明會問一些什麼。
司空歲望著她,等她將話說完。
「你們為什麼會輸給南楚?姜是因長琊一戰受了重傷……才需同生蠱續命?」她曾聽長孫曜說過,趙姜輸給南楚是很有些莫名的,以姜晝吾來說,絕不該是那樣的結果才對。
這也是暨微想不明白的,當時的大趙若輸給大周是很有可能的,但輸給南楚很是詭異。
「……九州山河地脈圖。」
暨微猛地一顫。
長明能覺到司空歲說這話時有一種極其不願回想的痛苦,看司空歲這般,她很後悔問起這件事。
「我們還是……」她想岔開話,看到不遠處的暨微,正想藉口讓暨微再給司空歲請脈以此將這個話題岔過去,司空歲的聲音卻已經再次響起。
「赤虎營主將單復儀勾結南楚竊取大趙九州山河地脈圖叛逃,南楚以九州山河地脈圖挖穿長琊毒脈……趙軍因長琊毒瘴陷入幻像自相殘殺……南楚聯合擦木部圍剿趙軍……同時聯合砂爾部截斷大趙糧草,只有一小部分趙軍循著長琊河避過毒瘴,但也被早早埋伏在長琊河的楚軍伏殺。
「征戰那些年殿下受了許多傷,長琊之戰,殿下重傷之下,又被長琊毒瘴所傷,身體完全敗了……唯有長生蠱可為殿下換骨洗髓,重塑經脈……長生蠱無蹤不可得,後來我見到了長孫無境……用了他的同生蠱……」
「我……」長明看著他聲音幾發不出,「我的生辰是三月十三,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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