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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長孫曜是一個從沒管過自己的衣食起居的高高在上的太子,如今竟每日裡都念著長明的衣食起居該如何。
他不知道男子愛一個女子應該是什麼模樣,但他覺得應該就是長孫曜這般模樣,不惜一切,不計成本,恨不得將天下都變成一個玩件放在長明手中,以博長明一笑。
而他在長明身上也看到了長明對這份感情的回應,長明平日所穿所用一概只用長孫曜所贈,從未有將長孫曜所贈賜予人時,不管收長孫曜再多的禮物,也不曾隨便放置過任何一件禮物。
這樣的兩個人,真的讓人無法想像,還有誰能插進他們之間,這十六年來,他也只看到只長明一人叫長孫曜動心起念,在他看來,必然是絕不會再有一個女子能叫長孫曜瞧上一眼,說句放肆僭越的話,長孫曜早就徹徹底底地陷在長明手中了。
好在,長明亦是如此,被長孫曜死死拿捏著。
兩情相悅,兩心相守,便是世間第一等好事。
羅漢床上的兩人不曾注意到飲春薛以進來侍奉時,那柔和的偷偷瞧過來的目光。
長明手底劍譜看了大半,隱有些睏倦,禁不住眼皮子打架。
這方長孫曜還批著摺子,長明突然靠了過來,他手上動作一頓,別過臉低眸瞧去,只見長明靠在他肩頭,眼皮子一顫一顫的打架,握在手裡的硃筆不知何時落在了床上,那本圈了好幾個紅批的劍譜也在手中欲落下去。
長孫曜呼吸一收,呆呆看她,不過片刻,長明打顫的長睫就輕輕闔起,劍譜輕輕落在裙擺上,她翻一下身,埋在他肩上,淺息徐徐。
長孫曜僵停的指微微一動,輕放硃筆抱過她攬在懷中,長明沾著長孫曜,迷迷糊糊地翻了翻身,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身子往下一滑,枕著長孫曜的腿,趴在他身上睡著。
飲春抱著替換的手爐進來,還沒待上前,長孫曜頭也不抬地抬了抬掌,飲春瞧得一眼,立刻反應過來,長明犯困睡著了,趕忙低首垂身,抱著手爐默聲退下。
長孫曜拉過厚毯替長明蓋上,他不移眼,低著眼眸深深瞧著長明酣睡的側顏,禁不住伸手輕撫住長明的面頰,一下彎了眉眼。
第160章 一萬顆
長明還在昭院, 沒待去馬球場,那方去了鬼繆院中和司空歲院中的徐束回來稟告。
「回稟太子妃殿下,鬼繆公子婉拒, 不便一道打馬球。」徐束低首候在帷幕外朝裡頭的長明回稟,他雖是靖國公府的大管家,但長明回府及長明吩咐下去的事, 他都是親力親為,親在長明身前伺候。
長明還對著銅鏡束髮,聽罷徐束這話, 直接說道:「不必如此婉轉, 直接把他的原話說來吧。」
徐束想長明也是曉得那鬼繆是何心性, 這話說出來長明都不信, 只得硬著頭皮將鬼繆的原話複述:「鬼繆公子說不是殺人的活不要叫他,他對這種沒點刺激的事不感興趣,若是您答應,隨著他拿棍子一棍一個腦袋,就自己去叫他,他願意玩些無……」
長明抓著發的手一頓,眼角微微抽了抽,出聲打斷徐束:「不必說了, 我知道了,師父那呢?」
「司空先生說不打,但晚些會去觀看您的球賽。」徐束恭敬再稟。
徐束這便稟告罷, 那方宮人又入院來說, 李翊裴修已經到了, 就往馬球場去。
長明這方綁罷頭髮,飲春打起帷幕, 長明出幕再向徐束吩咐午宴之事,隨即取了球棍出院。
李翊裴修與長明前後腳入的馬球場。
聽到長明入場的動靜,李翊回身去看。
不似東宮夜宴那日的華貴隆重,長明今日的衣著很是簡單,因打馬球的緣故,即便是這冬日,長明穿得也不甚厚實,不過一件質地較厚的紅色圓領長衫,踩著一雙褐色鹿皮小靴,墨發全束起綁了個高馬尾在身後,便似以往她為男子時的裝扮。
長明個高腿長,雪膚琥珀眸,盈盈一笑,眸子都是彎彎的,叫一眾宮人擁著若鶴立雞群。
李翊一時呆了,驀然覺回到從前幾分,不過很快也便叫那些低首垂身伺候的宮人拉回思緒。
待長明近前了,他便也瞧得長明也沒戴什麼飾物,只手上一個她常戴著的嵌寶金戒,束髮的髮帶也並未鑲珠嵌寶,明暗紋非牡丹鳳凰彩蝶等物,而是金線繡的麒麟雲紋。
「我們之間不要行禮。」長明一下攔了李翊裴修,不准兩人行禮。
見李翊神色暗暗小心地打量周遭,長明再說道:「他今日不得閒,就我們。」
說罷話,長明一球棍不輕不重地擊向李翊的球棍,又向他莞爾一笑:「雖然是太子妃,但也還是我。」
李翊愣愣看長明,明是不能靠近的,但又忍不住想要靠近,他這方雖放鬆些,可到底不似從前那般。
他該明白若要三人之間的感情永遠不變,長明需得永遠只是顧家長明,永遠只是顧家之子,他們三人永遠只是兄弟。而從長明為女子那一刻,他們之間其實便已經變了。
如今礙著男女有別,又因著長孫曜和禮法,再不可像從前那般同長明親近,亦不能三人並肩而坐賞月喝酒,不能一道乘船游山水,也不能再隨著他的性子,擠在兩人中間挽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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