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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此前雖查過顧氏的身體情況,但當時扁音不在京中,兒臣是讓其他人查的,並沒有查出扯縵,只查到顧氏中毒很久,並且應當是生產前或者剛生完產時中的毒,兒臣當時並沒有太在意顧氏,也便就當那般了,後來諸事加身,這件事便擱置過很長時間。」
他當時並沒有再懷疑過顧氏的毒還有什麼問題,就算後來扁音從九息回京,他也沒有讓扁音再查。
姬神月斂眸看長孫曜,沒待她問,長孫曜解釋。
「是因為母后查出,兒臣才知道顧氏中的是扯蔓,才讓扁音重新查過,但同母后的人查的一般。」
姬神月更是意外,旋即冷道:「我當初查出扯縵讓人去查顧家和太子妃,倒沒有想到全叫你的那些假消息給攪和了,這件事也便不了了之。」
姬神月這是說起長孫曜當時為替長明隱瞞身世,所傳與多方的假信息。
「請母后恕罪,兒臣當時確實不欲母后插手這件事,也不欲長明身世叫人知曉。」
姬神月面上未有惱怒,不過冷冷淡淡再提:「顧氏既中的是扯縵,其間恐還能查一查。」
「兒臣確實還查過,但沒有再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因著扯縵乃是南楚皇族的秘毒,過於特殊,鄉野庶民幾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顧婉中毒時間又該是在生產前或是剛生產完時中,所以長孫曜後頭確實還仔細查過,不過並沒有直接的證據,只是心中有些猜測。
顧婉中毒的時間,也便是大周趙姜南楚三方對立,南楚趙姜尚在交戰,大周因與趙姜盟約暫且停戰,卻是欲對南楚動手之時。
母子二人沒有說出口,但從對方眸中讀出,兩人是一般猜測。
即便這個猜測如此荒謬,姬神月神色也沒有一分的變化,只是平靜冷淡地說出:「給顧氏下扯縵的人許便是長孫無境。」
長孫曜沒有應聲。
倘若只是普通的毒,他們不會懷疑到長孫無境身上,但是扯縵,且還是顧婉,又是那個時候,他們卻無法不將其與長孫無境聯繫在一起。
普通人雖幾無可能接觸到扯縵,但當時在南楚大周交界處的長孫無境,要拿到扯縵並不困難。
倘若顧婉身上的扯縵確實是長孫無境叫人下的,長孫無境便是根本沒有想過留下顧婉的孩子,沒有想過留下顧婉,既是長孫無境自己動的手,所以長孫無境從一開始就知道顧婉的孩子沒有活下來,那必然也從一開始就知道長明不是自己的血脈。
後來的某一日,長孫無境許意外得知,當年的顧婉並沒有因扯縵死去,甚至還養大了一個孩子,長孫無境查過長明後生了一計,將顧婉和長明接入京中,掌在手底只作多了枚棋子,亦或是多了個逗樂的,以長孫無境的性子來說,也不是不可能。
也正因長孫無境知道長明是假的,知道不管給長明多少,不管得到多少,都可以隨時收回,置長明於萬劫不復之地,所以長孫無境肆意無所顧忌地利用長明,令長明同他相爭相奪。
「可否確定?」
長孫曜:「不能。」
「母后應當明白他從不會承認任何事,只顧氏身上的扯縵並不足夠證明是他,也許也真的是顧氏運氣太差,意外接觸過南楚皇族中人中的扯縵,與他並無關係。再者,他能交出毓秀宮,將顧氏交到兒臣手裡,便是全然不怕兒臣查出顧婉身上的問題,或是知道兒臣已經知道顧氏身上的問題,他無所畏懼,就算是他下的扯縵,只要不認也沒有人能肯定是他動的手。」
姬神月眸色愈冷:「也是,就算都是他做的,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否認。」
略一沉默後,姬神月再道:「你和太子妃說過這件事嗎?」
「沒有。既然不確定,便還不該說,長明若知道會更難受,她心底在意顧婉。」
姬神月未予置評,不管顧氏如何,畢竟做了長明二十年的母親,長明並不是一個絕情的人。
「而她的身世。」長孫曜神色暗了暗,「她也早就猜到,從她被接入京中之時,那個人便知道她不是顧婉之子。」
從她同顧氏被接入京那一刻起,便被長孫無境當作棋子。
*
聽到毓秀宮來請時,長明還愣了一愣。
魚兒候在毓秀宮外,見著長明行禮,稟與長明顧婉這方的情況:「宛嬪今早身子不大好,念起太子妃殿下,這才叫人去請太子妃殿下。」
飲春深深看了一眼魚兒,心中考量這句話的真實性,抬眼去瞧長明,一時又說不上來長明到底是什麼情緒,大抵是有幾分意外又覺得不可能。
「傳太醫了沒有?」長明蹙眉腳下步子愈快。
「傳過了,太醫說是舊疾,倒是未添新症,藥還用著未換。」魚兒回道,但顧婉便是舊疾不愈,她是瞧得出,長明還是關心顧婉身體的。
毓秀宮內栽了一株梅——赤玉砂,赤玉砂葉子樹幹都透赤色,花開如血般艷麗濃重,梅蕊也是極重的赤色,花蕾能掛枝頭月余,常在正月初盛開,價昂難養,京中栽種不多。
毓秀宮的梅不比梅園或是壽仁宮中的,並沒有人催生花枝,這會兒梅既還未到盛之時,也便枝條打著紅色的花蕾叫雪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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