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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下的長孫明已經從被衾里探出了腦袋,背對著炕,身子雖沒動,但嘴巴的動靜可沒停下。
長孫曜想起白日司空歲給長孫明的一袋玫瑰粽子糖,知道了長孫明現下是在吃糖,除了司空歲那袋糖,張氏還給過她一小簍子的零嘴,她都吃了一日東西了,嘴幾沒有停下過,現在竟還在吃。
他沉著臉,冷聲:「吵死了,你是老鼠嗎,這麼大個人了,半夜還偷吃糖。」
長孫明扭過頭,狠狠瞪一眼長孫曜,她這聲音又不大,再說,也是他強要求她回這個房間睡的,憑什麼說她。
她將嘴裡的糖嚼碎咽下,沒好氣地回懟:「你這麼大個人了,也不是還不會說話,你那張嘴長的,還不如不長!」
「顧長明——」
長孫明扭過頭不看長孫曜,捂住耳朵,懶得理長孫曜。
長孫曜起身踩在長孫明的地鋪,俯身探手取糖袋子。
長孫明伸手抓住長孫曜的手。
長孫曜一頓,沒待繼續動作,長孫明扒開長孫曜兩根手指。長孫曜沒好氣地將長孫明往邊上推,態度強硬地搶了糖袋子。
長孫明腦子一時空白,猛地撲上去搶,直將長孫曜撲在炕壁。
「還我!」
長孫曜身體一僵,騰地起身,猛地將長孫明推開:「放肆!你、」
他又戛然止聲,緩了片刻後,抓著那袋糖坐回炕,移了視線不再看長孫明:「不准吵。」
他將那袋糖往炕內側一丟,冷了聲再道:「你要是再吵。」
他冰冷睥向她,沒再說。
長孫明後背一涼,拉回被衾,再一次將自己嚴嚴實實地掩在被衾里。
她忍。
*
長孫曜的聲音自房內傳出,陳炎立在房門口猶豫片刻,推了房門進去,極小的一間房,陳設破舊寒酸普通,不過打掃的很乾淨。
他垂著眼,沒敢直接抬頭,只怕看到些不該看的,長孫明睡眼惺忪,打著哈欠自陳炎身側過。
陳炎頓了一頓,這方敢抬頭:「太子殿下,車駕已在外頭候著了。」
長孫曜頷首,旋即陳炎將同車駕一併來此的內侍喚入,伺候長孫曜洗漱更衣。
司空歲長孫明二人用罷早飯,長孫曜剛好從房中出來,長孫曜並沒有看長孫明與司空歲,直接入了車駕,長孫曜一上車駕,車駕便行。
長孫明同張氏錢大道別,而後才與司空歲慢慢出了錢家。
哪知剛出錢家,陳炎便至身前,陳炎同長孫明行了一禮:「燕王,太子殿下喚你。」
長孫明還沒開口,陳炎又道:「燕王知道太子殿下的脾性,勿讓太子殿下等你,不若……」
他沒多說,只抬眼看了一眼司空歲。
待長孫明同司空歲離開,錢大張氏方去收拾長孫曜和長孫明睡過的房間。
張氏昨日給長孫明的裝零嘴竹簍子放在了邊上,她將那小竹簍子抱在懷裡,長嘆:「老天爺誒,你這回是撿了兩個大貴人回來啊!」
她腦中又浮出長孫曜的車駕和侍從們,不說那寬敞奢華的馬車,就連那馬車前伺候的侍從,身上的衣袍都要比村里最有錢的大壯好上百倍了,她都沒敢多看,生怕那些人斥責她亂看。
錢大也還懵的,那懸掛金鈴的雕花馬車,是他從沒有見過的,他沒見過世面,只覺那等排面,怎麼也得是公侯王爺。
張氏忽地咦了一聲,不就是裝著一簍子的地瓜干和柿餅嗎,怎會這麼沉,還這麼滿:「長明姑娘沒吃嗎?」
「啊——」
錢大趕緊過去:「咋啦?」
張氏顫著手抓起一塊金條,驚得說不出話:「這、這!」
錢大嚇懵了,從張氏手裡接了竹簍子往炕上一倒,散了一床的金條,其間還有一個月白色的錢袋,里頭裝了四五張百兩銀票。
張氏瞪著眼看那金條,緩不過來。
*
「什麼事。」長孫明一入車駕便直接問。
車駕內燒著取暖的炭火,幾上擺的是精緻可口的宮廷糕點,長孫曜已換了平日所穿的衣袍,倚靠在軟塌引枕上。
長孫曜沒有看長孫明:「你以為孤會就這樣放過你?」
長孫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長孫曜抬眸,冷冷地看向她:「欺騙孤,戲耍孤。」
長孫明聽到這話便想起了那日被長孫曜抓到時的情形,她急聲:「我沒有!」
「我沒有騙你,我說了,找不到就把自己……」
後頭的話她卻說不出了,她一咬牙,硬著頭皮再道:「我沒有戲耍你,那是你自己追過來的不是,我也沒想到你會自己追過來,這事……」
聽到他自己要追過去這句,長孫曜心底越發不豫,一把拽起長孫明的衣襟,將長孫明狠狠抵在車壁,略涼的手落在她的脖頸間:「閉嘴。」
長孫明呼吸倏地一滯。
長孫曜冷聲再道:「同歸於盡,很痛快是嗎。」
長孫明又被迫記起那日尷尬壯烈的事來,他還真記仇。「長孫曜,你真要把我逼急了,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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