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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赤著眼眸,捧長明發涼的臉,再次小心珍重地親吻她的面頰與唇,他不敢用力,也不似以往的強勢。
「答應孤,不管發生任何事,不管我們之間隔著什麼,你都要選擇孤,選擇永遠留在孤的身邊,永遠愛著孤,絕無一刻放棄、背叛孤。孤在此,也以天地起誓,永遠留在你身邊,永遠只愛你,絕無一刻放棄、背叛你。」
長明強睜著眼,望著眼前的長孫曜沒有移開一瞬,她感覺到他的小心翼翼與他不願她回絕的情緒。
長孫曜沒有逼她立刻回答他,啞聲再道:「只要你願意,無人能阻你我,孤做好所有事,你永遠都會是光明正大站在孤身邊的人,你是孤的太子妃,乃至孤的皇后,無人能取代你,更無人能質疑你。孤此生絕不悔一字一誓!」
長明久久望著他,眼睫忽地一顫,赤淚終於滾出眼眶砸落。
「……長孫曜,我答應你。」
長孫曜望著她的眼眸,緊緊將她的手握在掌中,震顫不止。
……
後半夜,薛以方見得長孫曜從房中走出,薛以飲春低首跪在一旁,待長孫曜踏出房門,飲春起身悄聲入內,薛以垂身跟上長孫曜。
候在書房的陳炎聞得長孫曜聲音,低首躬身行禮退至一旁。
長孫曜落座,薛以低首垂眼跪在一旁,手捧軟墊扶起長孫曜左臂,動作輕緩地捲起長孫曜袖袍,露出長孫曜纏著雪紗的上臂,慢慢解開長孫曜臂上雪紗,露出數道深淺不一、還未淡去的刀痕。
扁音低首,手執細長銀刀,錯開前頭的取血處,慢慢劃開長孫曜上臂,奉玉碗接長生蠱血,眉眼又是一低。
薛以扁音二人幾不敢呼吸。
陳炎目光稍稍往上,悄悄看一眼長孫曜,又極快收回視線,待扁音取罷長生蠱血,用塗著藥的雪紗覆住長孫曜的傷口,陳炎方又行一禮。
薛以發顫,迅速以雪紗纏裹住長孫曜取血的上臂。
陳炎將堆積幾日的長琊相關密摺奏疏呈稟。
長孫曜目光落在長琊遇險百姓那份奏疏。
陳炎眼眸微動,稟告:「稟太子殿下,陛下已經跟上,司空歲同行未離,唐淇密信,陛下一行去過長琊,已將殿下長琊遇刺消息傳出,陛下與司空歲已經聽到消息。」
*
顧媖的屍身停在後方船隻上的冰艙,因長明要見,親衛將顧媖屍身移至冰床搬至長孫曜和長明所在的船,安置在一方相對暖和的船艙。
冰床之上蓋著厚重的殮布,將顧媖的屍身完完全全遮蓋住。
長孫曜握住長明的手,沒叫長明碰到那方殮布,看一眼薛以。
薛以垂身上前,掀開顧媖屍身上的殮布褪下小半,露出顧媖那張完全冰凍泛著死灰的臉,他稍抬眸看得長明面上情緒,低首又將殮布褪下幾分,露出顧媖脖頸上的縫合線。
金廷衛靠衣袍辨認出肢體拼回了顧媖的屍體,顧媖被斬下的首級和手腳都已縫回,換過了乾淨的衣袍,天冷又因特意保存,顧媖的屍身並未開始腐壞,幾乎沒有異味,只是這具屍體著實算不得好看,薛以低著頭,稍稍看得緊裹的衣襟處露出的猙獰傷口,又稍稍將殮布拉上二分,不動聲色地遮掩住。
長孫曜輕輕道:「這處太冷,我們先回去,旁的事,待你身體恢復了再想。」
長明赤著眼定定看著顧媖,沒有說話。
長孫曜擁住長明發顫的身體,又將長明的手握緊幾分,輕聲再道:「這裡冷得厲害,你才醒,身子不能受凍,我們先回去,旁的事待你身體好些了再想,好嗎?」
長明回握住長孫曜的手,緩慢地點頭,目光落在重新蓋回顧媖屍身的殮布久久沒有收回。
她同顧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叫顧媖拿著藥走出長琊給顧婉陪葬。
長孫曜收回落在顧媖屍身的視線,攬著緊裹著雪裘的長明轉身。
*
聞得密信說及長孫曜長琊遇刺傷重,長孫無境回身,神色可怖向葉常青等人。
葉常青低首躬身,他不確定這個消息是真是假,當日椋山司空歲昏迷,長孫無境得到太子妃失蹤消息後,他們跟蹤金廷衛去了長琊。
按理說,司空歲昏迷,他們完全可以不追查太子妃蹤跡,但長孫無境卻還是追去了長琊。
但因長琊毒瘴緣故,他們並未能當即追著長孫曜進入長琊。
天明,他們追尋東宮令箭入長琊,在長琊山中破宅往另一面長琊山界,他們所看到的是——漫山遍野的屍體與大片大片浸染血污的雪地,以及被燒灼殆盡的隱蠍子蟲屍。
他們沒有細數其間死屍具體多少,只恐不下三百。
極度的寒冷下,也難以判斷那些已經凍得僵硬的屍體具體死了多久。他們知道那些屍體與血污與天明後進入的金廷衛無關,但他們不知道那些是否與夜入長琊的長孫曜有關係。
玄一月在一處死屍林中認出,有幾十具屍體的劍傷是出自玄三月之手,但還有更多的屍體則死在明泉劍法與短刃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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