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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打死兒臣,也合該是兒臣受的。」長孫明聲音略啞。
長孫無境冷嗤出聲:「打死?」要打死早該打死了。
他抬掌落在長孫明交疊的雙手上。
長孫明一僵,退了二步,撩起衣袍下擺跪下:「請父皇責罰。」
「真是個好兒子。」長孫無境冷笑著蹲下。
長孫明眼睫輕輕顫動,啞聲再道:「兒臣知錯,不敢狡辯,請父皇責罰。」
這一句請父皇責罰,長孫無境也不知聽了多少句,心下越發不悅,他伸手將垂著頭的長孫明拽過,迫使長孫明抬起頭看他。
長孫明眼圈泛紅,面上羞愧之色愈重,隱隱又帶著兩分的倔色和三分的委屈。
大抵也是風寒還未徹底痊癒,長孫明面色極蒼白難看,愈發顯得眼圈紅得厲害,緊抿著的唇也只有極淡的粉色。
長孫無境頓了一頓,他難道真錯怪她了。
長孫明故作堅強,啞聲:「請父皇……」
「夠了。」長孫無境眉眼一沉,沒好氣地鬆開長孫明起身,良久後,拂袖大步出了殿。
*
顧婉是午後才醒的,知長孫明一直等著她,不及梳妝,便喚了長孫明見。
顧婉眸中一片霧氣:「外頭的人說你病了,明兒,你病了嗎?為什麼不告訴娘?」
長孫明頓了頓,衝著顧婉笑:「沒事,娘放心,只是風寒,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她沒有立刻來看顧婉,不單是怕顧婉擔心,也是怕將病氣過給顧婉。
顧婉秀美的眉輕輕蹙起,帶著病態脆弱的美,她輕輕撫過長孫明的臉,輕聲又道:「明兒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
長孫明拉住顧婉的手:「娘放心,我知道。」
顧婉將長孫明輕輕拉入懷中,抱著長孫明,又溫聲道:「明兒,娘不要你懂事乖巧,娘只要你平安長樂。」
*
姬神月雖不大管長孫曜平日的事,但長孫曜突然將她放在東宮的人都撤走,難免有疑。
「母后的人是做事不妥當?」
長孫曜看著姬神月手中盛放的紅玫瑰,濃重帶墨的深紅色,華貴嬌美至極,默了默,他取了那朵玫瑰,淡聲:「兒臣不想事事都有人同母后稟告。」
姬神月往後一傾,倚在軟靠,道:「曜兒是嫌母后管得太多了?」
長孫曜垂眼細細看著手中的玫瑰,淡聲再道:「兒臣又不是稚子,不需要母后事事都為兒臣考慮定奪。」
姬神月笑了一笑:「曜兒確實是個大人了。」
她帶著探究看長孫曜,孩子大了,總歸是有一兩件不想同她說的事,她半是打趣道:「曜兒若是有了心儀的女子,便告訴母后,母后自會為你安排妥當。」
長孫曜眸子不明顯地變了一變,語氣卻仍是淡漠:「母后不必胡亂猜測。」
姬神月倒是不隱瞞,意味深長地笑道:「突然將母后的人趕出來,母后還以為,你是在東宮藏了姑娘,不能讓母后知道。」
長孫曜面色不變,只是將手中那朵玫瑰放下了:「母后不該是愛說笑的人。」
姬神月取了長孫曜放下的那朵玫瑰,玫瑰嬌美香氣清甜,但卻不是長孫曜平日所喜的花。
她微微笑:「母后知道了。」
*
長孫明不會注意正廳多了盆花,只是顧奈奈和裴修阿榕都立在花旁,她便不由多看幾眼。
裴修喚長孫明來看,解釋。
原是李翊派人送來的名蘭,喚為素冠荷鼎,昨夜裡浮生閣的拍品,諸多豪客競拍,最後讓李翊給拍了。
聽到這小小一盆花值六萬金,長孫明縮回了想掰一朵花的手,驚聲:「李翊他瘋了吧?!」
裴修道:「大概是錢多砸手。」
「不是,他送過來幹嘛,我們府里可沒地兒供啊。」長孫明為難了,六兩銀子她就讓人隨便搬院子挖個坑種了,六萬金可就放哪都嚇人了。
「李翊送你的。」裴修淡淡道,「他說這花好看,像他送出手的東西,本來他是在這等你回來的,方李家大哥因家裡有事,派人喊他回去了,他估計明日才回王府來。」
長孫明只覺這花砸手。
驀地,外間有人通稟,陳見萱求見。
長孫明裴修很是意外,他們許久沒見過陳見萱了,也從沒見陳見萱來過,怎的突然來求見。
待陳見萱入廳稟了來意,二人才知,原是為素冠荷鼎。
「臣女真的需要這株蘭花,燕王可否割愛。」陳見萱見到素冠荷鼎便移不開眼。
昨夜浮生閣她也在,只是萬沒想到這一株蘭花竟叫價至六萬金,她著實沒有那麼多錢,只是她也不能失了這蘭花,便讓人跟著拍得蘭花的人,才知是李翊拍了,送到燕王府來了。
她回家幾是將所有能拿的錢都拿了,又與祖父和父兄等人細說了,才湊到了六萬金。
「這不算我的。」長孫明還沒有接受李翊的贈予,她也不好收這麼貴的東西,但為一株蘭花花六萬金,確實很像李翊的紈絝子風格。
陳見萱眉眼含憂,再道:「臣女知道李公子是將花送給燕王了,即是送給燕王了,那便是燕王的。」
她讓侍女奉上寶盒,道:「這裡是六萬金,懇請燕王割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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