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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東城月老祠盛傳,只要男女同喝月老祠的香灰,就能白首偕老,恩愛一世,這香灰又分灰白二色,男子喝灰色香灰,女子喝白色香灰。」
長孫曜只覺聽到天大的笑話:「荒謬,竟能傳出這等胡話,還有蠢貨信。」
長孫明喝的哪裡是香灰,那分明就是!
陳炎又道:「應該是紅瓶灰色香灰有問題,讓人掉了包,白色香灰無問題,所以韓清芫才無事。」
長孫曜煩躁不豫:「查。」
陳炎躬身應是,猶豫之下,又擔心問道:「太子殿下,燕王她?」
長孫曜神色複雜古怪,不看陳炎:「死不了。」
陳炎也不敢多問:「是。」
……
顧奈奈急匆匆地出去,門衛說陳炎喚她,要她立刻出去,她不知道有何事,但在東宮之時,她同殿下都受過陳炎的照顧,她對陳炎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見到陳炎,行罷禮後,她不解問:「陳將軍有何事?」
陳炎喚扶著昏迷的長孫明的侍女過來。
顧奈奈一驚,趕緊從侍女手裡接了長孫明,連連喚了長孫明幾句沒聽得回應後,擔心急問:「陳將軍,殿下、殿下怎麼了?」
陳炎不明顯地看一眼後頭馬車,長孫曜現下便在那處。他不做回答,長孫明左右也無事了,只道:「好好照顧你家王爺就是了。」
他自然看得出長孫明中的是催-情-藥,至於長孫曜不把長孫明交給李翊裴修,直接送回燕王府,交給顧奈奈,大抵是因為不放心,顧奈奈對長孫明忠心,又是女子,將長孫明交給顧奈奈,比裴修李翊妥當。
但長孫曜任著李翊裴修找長孫明,不告知二人情況,他倒有點猜不出是因何了,不過,至多也是找一夜,李翊裴修出不了事。
今夜鬧出這等事,應是有人知道了韓清芫喜歡長孫明,故意這般設計,但此計到底是為了讓長孫明同長孫曜結仇,還是為了韓清芫失了清白無法嫁給長孫曜,還不好說。
……
查誰換了韓清芫的香灰並沒有太難,不過一日,陳炎便將前後查清。
「王質?」長孫曜面色冰冷瘮人。
王質是英國公嫡次子,王贇之弟,也是王扶芷嫡親的哥哥,如此說來,王質設計長孫明和韓清芫,大抵是為讓韓清芫失清白,無法爭搶太子妃之位。
此事王贇王扶芷等人知不知還不好說。
陳炎躬身再稟:「王質在燕王生辰前五日弄到了結春散。」
長孫曜回東宮當夜,便讓扁音查清了香灰瓶里是結春散。
結春散是去年年底方出的烈性-催-情-藥,煉製結春散的藥物昂貴稀少,但因藥效極好又刺激,很快便被那些浪蕩子弟追捧,結春散藥效遠高於兩三年前流傳興盛的合歡玲瓏。
「陳炎。」長孫曜冷笑了笑。
陳炎後背一涼,垂首行禮。
*
自入殿,長孫明就沒敢往長孫曜那看一眼,整個早朝更沒聽得一句話進去,長孫無境雖習慣長孫明上朝不認真,但長孫明今日一聲不吭,連應付的話都沒有,要被他吼了,才說出應付的話,整個早朝都是這般模樣,著實令他動了怒。
長孫無境甚至覺得,長孫明今日是想逼得他殺了她。
長孫曜極不明顯地看過長孫明幾眼,但每次都極快地移開視線,今日這早朝,他並不比長孫明認真多少。
打死長孫明都想不到她竟能在生辰那日做出這種荒唐事,更可怕的是,她竟還記得她做了這事,就算沒有完完整整地記得,可她記得她做了什麼。
她逼迫了長孫曜,對長孫曜做了那種事。
她簡直就是禽獸不如的混帳。
為什麼要她記得這件事?為什麼長孫曜不直接殺了她?
雖知自己同長孫曜沒犯下那等無法挽回的大錯,但那日雅間內發生的事,並不可寬恕,她這輩子都沒臉見長孫曜。
長孫曜就該殺了她。
而不是現在,還讓她能在朝上和他見面。
更令她羞恥難言的是,她像生了重病一樣,心裡點著火,時刻煩躁不耐,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夜裡也睡不著,想著……想著不該想的。
她是瘋了。
瘋得徹徹底底。
下朝後,長孫明仍沒有好過來,垂著的眼泛著極重的紅,她只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她只不明白,長孫曜今日是如何做到,仍當她不存在的。
她開不了口,她沒辦法再同長孫曜說話,甚至是沒辦法抬眼看長孫曜。
可她心裡卻不是想這樣的。
出宮前,長孫明沒料到竟能碰到長孫曜,長孫曜大抵也是要出宮,他同她隔得遠遠的,他明是要上車駕了,卻忽然回了頭。
長孫曜一襲素麵白緞錦袍,墨發高束,少了幾分朝堂上的冷漠嚴肅,多了幾分少年氣。
長孫明像當頭挨了一棒,立刻低了頭,一頭栽進了車駕。
便是這般痛苦,長孫明也還是應了李翊裴修的話,下朝後去松鹿書院接二人。
她怕二人發現她的異處,儘量露出正常的神態,唯一慶幸的是,那日莫名從摘星樓失蹤之事已經騙過了李翊裴修二人,二人並不知她對長孫曜做的那等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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