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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曜冷漠看著她,並沒有回話,陳炎復又喚幾人上前,長孫明一臂擋開幾人,奪劍還手,陳炎拔劍近前,拖住長孫明。
長孫明昨夜入天牢便被封了穴,現下十成的劍也只使得出二成。
長孫曜一把奪了長孫明的劍,旋即一掌將長孫明劈開,於此同時,手捧銅盆的侍衛靠近司空歲。
長孫明猛地睜大眼眸,衝過去。
冰冷徹骨的一盆水幾將長孫明澆透,司空歲身上未沾多少,她凍得直打顫,轉頭說話之時也抖得厲害:「你是要我師父死?」
長孫曜將擋在司空歲身前的長孫明一把拽起:「孤要司空歲現在就醒,他還能活幾日都與孤無關。」
「我師父不會是殺衛國公的人,你不能現在就給他定罪!」長孫明氣得發顫。
長孫曜加重手上力道,將長孫明手腕捏得發紅髮紫。
長孫明緊咬牙不喊痛。
「你以為衛國公府是什麼地方,什麼東西都混得進去,司空歲滿身的傷,你就瞎得看不到分毫?孤外祖父身上的劍傷是否是明泉劍法,孤會認不出?!」
「若今日是孤的外祖父殺了司空歲,你會放過孤的外祖父?!再說這些可笑的廢話,在孤跟前放肆,孤要你現在就和司空歲一併去給孤的外祖父陪葬!」
長孫明渾身顫抖,還口:「僅憑明泉十三和我師父的傷,就給我師父定罪,你也不過是仗勢欺人。」
「我夜裡便同你說了,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答覆,我知道你外祖父離世,你心裡難受,我不是故意要和你對著幹,也沒有要侮辱誰。」
「等我師父醒了我一定會問清楚。可你現在根本是想讓我師父直接死,不管到底是誰殺了衛國公,你心裡都已經給我師父定了罪!你這對我和我師父又算公平嗎?!」
長孫曜冷聲斥:「明泉十三幾個人能練,你難道不比孤清楚?」
長孫明一怔,啞聲:「凡事沒有絕對。」
陳炎明白長孫曜為何如此肯定是司空歲,明泉十三這樣的劍法,非常人能習,他便是怎麼也習不得的,便是擅劍的墨何也習不得,就他所知道的會明泉十三的,只司空歲、長孫曜、長孫明。
再說這等絕學劍法,豈是會外傳的,江湖之中也不過一個司空歲會罷了。
長孫曜命人扒司空歲的衣袍,露出司空歲遍體的傷,攥著長孫明近前,凜聲:「你告訴孤,他這一身的傷是哪裡傷的?!」
長孫明突然啞口,哪裡傷的?怎麼會有人傷得了師父?
「肯定是有誤會,我一定會查清楚。」
誤會?長孫曜失望冷斥:「你這個不知死活的蠢貨,你難道不明白,就算是一百個一千個司空歲也抵不得孤外祖父的命!」
長孫明發間的水沿著面頰滴下,渾身發顫:「你就是個蠻橫不講理的混蛋,就算一千個一萬個衛國公在我心裡也抵不得我師父半分!」
「顧長明!」長孫曜緊攥著長孫明,眸子漸紅,「你膽敢放肆!」
長孫明不懼,顫著身子道:「我只要你明白,衛國公即便身份再高,權勢再大,於我來說都只是個只見過一次的普通老人,我師父雖無權勢,對你來說什麼也不是,可他是我的至親。我師父與衛國公沒有誰能抵得了誰,沒有誰就該死,該就該給誰陪葬。」
「顧長明——」長孫曜唇瓣輕顫。
長孫明直視長孫曜,沒再說話。
*
長孫明同司空歲被丟回了天牢,司空歲仍沒有醒,長孫明挨了那一盆冷水,一身衣袍凍得硬邦邦,渾身打著顫。
被抓到天牢前,她偷偷將司空歲的藥藏在了身上,從夜裡到去東宮前,她已經給司空歲餵過三次藥,但司空歲的高熱始終沒退。
天牢陰冷潮濕刺骨,不說藥物和熱食,便是衣袍被衾都沒有,她將自己凍得發紫的手擱到司空歲額上,顫聲低喚司空歲。
司空歲一動不動,氣息漸弱。
長孫明躬著身子,冰冷的額抵在司空歲身旁,身子不停地發顫。
她還能撐,但師父撐不了了。
懷中兩塊玉牌掉出,落到長孫明眼前。
兩塊玉牌各刻明字與境字。
長孫明怔怔地看著那塊境字玉牌,長孫無境的話在耳邊響起。
任何事。
這三個字不停地在長孫明耳側來回。
她將那塊玉牌攥起,艱難地走到牢門旁,舉起玉牌,顫抖著道:「我要見陛下!」
……
不知過了多久,長孫明耳邊響起一陣跪拜的聲,長孫明昏得迷迷糊糊,半昏半醒間睜開眼,入目是華貴的玄色繡金衣袍下擺。
天牢又安靜了下來,長孫明耳邊嗡嗡嗡地響,玄色衣袍下擺漸漸靠近,長孫明眼睫顫了一下。
玄色衣袍落地的同時,厚實溫暖的玄色狐裘披風落在了長孫明身上,長孫無境面無表情地看著長孫明。
長孫明凍得發顫,費力地抬眸看長孫無境,她好像沒那麼冷了,可心裡更不舒服了,她僵硬地去扯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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