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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歲既冒險上閱兵樓,必然是有原因的,而長生蠱……
陳炎驀然生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想,他不甚明顯地看向司空歲,卻只見司空歲一聲輕嗤,似嘲諷長孫曜的胡言亂語。
長孫曜不屑司空歲此刻的任何挑釁,抬起兩指抵在心口跳動之處,稍稍偏移兩指,冷聲再道:「不管是在京中還是景山,你每次對孤動手,都是殺紅了眼朝這,但你不會不清楚,胸口這一劍到底該刺在哪裡才能一擊斃命。
「你每次偏兩指,怕孤炸死在閱兵樓,是因為你知道孤死去那一瞬,孤體內的長生蠱也會死去,要取有宿主的長生蠱,必須是在宿主清醒狀態下生剝,而你不敢賭孤是否能清醒下閱兵樓,因為天下獨此一顆長生蠱。」
他斂眸,看到司空歲眸底漸漸失控的情緒。
「孤說對了。」
陳炎薛以煞白了臉,伏地叩首不敢出聲。
長孫曜拂袖令兩人退立,兩人這方起身退在一旁。
許久的沉默後,司空歲終於再次開了口。
「阿明在仙河景山兩次中毒,解過毒後,體內都有一種我無法辯知似藥非藥的東西,我一直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但那兩次,替阿明解毒的都是你,你並不是以內力逼毒,我很清楚,內力無法逼出青化鬼。」
陳炎也很清楚,司空歲這一頭銀髮就是因為以內力替長明逼青化鬼反噬傷的,可司空歲難道僅憑此猜到長生蠱?不應該。
「第三次,是阿明枇子山重傷回來那一次,我再一次從阿明身上發現這一種無法辨認的東西,我始終以為是因鵲閣。」
長孫曜沒有開口,只冷冷淡淡看著司空歲。
「可我起疑卻也是從阿明身上開始,但不在於藥。阿明的天賦我很清楚,絕不可能比你差。」
陳炎蹙眉思索,心中不置可否,長孫曜平日不甚顯露,加之長生蠱,其實並不好判斷長孫曜的天賦有多高,但長生蠱也不是給誰都能有如此境界的,長孫無境和姬神月兩個人又擺在那兒,所以長孫曜的天賦必然是不可能低於長明的。
不過論說武功,長明只靠自己,五年前仙河一見,他看出,長明確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
而今五年過去,單論劍術,長明遠勝他,甚至是不差擅劍的墨何多少,要知道墨何是於絕殺谷三千人中殺出來的唯一人,歷經十數年的苦修,才有資格走到長孫曜身邊,為東宮眾影衛之首。
可即便墨何於劍術上有令人難以企的天賦,這麼多年來,卻仍然未領悟明泉劍法,但長明卻將明泉劍法十三式練得出神入化。
明泉劍法確實挑人。
別說他不忍這樣的長明被毀掉,其實就是墨何在發現長明的天賦後,也多有憐惜,不出於男女之情,只在於劍者之間的欣賞。
只不過長孫曜長孫無境姬神月幾人武功太高,身邊又有眾多高手,長明的鋒芒被有所遮掩,但長明在同輩之中,他可以斷言,除卻長孫曜,沒有敵手,在長明身體正常的情況下,對上長孫氏任何一個人,亦或是姬神月,都可以安全脫身。
「但阿明那樣努力,與你的差距卻越來越大,五年前在小青山,你雖勝阿明,但遠不及我,一年前卻能和我打成平手,而今我已然不是你的對手。你為儲君,協理朝政,不可能像阿明那樣全身心投入去練劍習武,你恐怕,不,」司空歲看著長孫曜,既是對不公的憤怒也是無奈和承認,他肯定道,「你在武學上甚至都沒有費過心。」
「你身邊有得是高手,還有數以萬計的親衛金廷衛,你不需要追求以一敵百的絕世武功,身為儲君有權有勢,必然不可能鋌而走險用江湖邪方秘術,但你的武功卻無法解釋。
「我曾在一位先輩那聽聞,先古武王遺留於世至寶長生蠱,得長生蠱者避百毒,長生蠱宿主其血為長生蠱血,可解百毒,七年一體,洗髓換骨,得者於武學之上,一年可抵常人十年。」
陳炎目光不由得落在司空歲身上,長生蠱確實駭人,司空歲所說都是事實,甚至是司空歲少說了一些他們幾人都清楚的事,長孫曜所趕超的,還是以非尋常路子拿壽時相抵、練武精進速度遠超普通人的司空歲。
於一個痴心武學的人來說,這般幾不付出任何代價就能得到一切、勝過所有人的長孫曜,大抵是又諷刺又令人憤怒。
司空歲一眼不移看著長孫曜,語氣難辨:「一切無法解釋之處,都在同長生蠱放在一起後得到解釋,長明身上我無法辯知之物是長生蠱血,你不合理的武功內力,是因長生蠱助你,你身上的長生蠱應當已經過了七年融合期,所以武功內力精進速度愈發不合常理。
「這便是我猜你身有長生蠱的原因,但也只是猜測,這個猜測卻也足以令我動手,今日倒是經由你之口,證實了。」
陳炎面起波瀾,司空歲對長生蠱這麼了解,那司空歲必然也知道被奪長生蠱者,會因蠱毒反噬而死。
長孫曜面色始終平靜,冷問:「要長生蠱做什麼?」
「我想要。」
陳炎眉頭緊皺,只是想要?怎可能,司空歲明明知道長孫曜於長明來說意味著什麼,怎可只是因想要就奪長生蠱,置長孫曜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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