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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知道玉牌之事非同小可,今日便是父皇不宣兒臣入宮,兒臣也已經準備入宮請罪。
「父皇既然將這白玉爪賜給了兒臣,沒能馴養好它,它闖了禍,就全該是兒臣的錯,兒臣不敢狡辯,請父皇降罪!」
自打長孫明入正和殿,就是精神恍惚的模樣。
殿內伺候的高范與眾宮女內侍,跪了一地,抖得同篩糠般,一點聲響也不敢發出,生怕此刻的一丁點聲響,就被要了性命。
不說高范,便是沒在御前伺候多長時間的宮女,也都曉得長孫無境的脾性,這可是位容不得半點過錯的主兒。
一點也不誇張地說,長孫無境的玉牌是同鎮國玉璽般的存在,那是能號令六部三司兩軍的帝王玉牌,見此玉牌便同見長孫無境。
「長孫明!」
長孫明執起的雙臂一傾,捧著的兩塊碎玉牌落下大半,她僵硬著身子抬頭。
高范眼前昏黑幾次,額上的汗珠極快匯落,抖都不敢再抖,他早就斷定,長孫明就是個要命的主!
自長孫明從仙河回京,從顧長明成為長孫明,這是長孫無境第一次喚出長孫明的名字。
確切地說,這一聲長孫明,長孫無境是吼出的。
長孫明被提起大半身子,手中剩下的小半碎玉牌無甚聲響地砸在深紅瑞獸地衣之上。
「你這個混帳東西!」
高范整個身子伏在地,砸落的汗,生生將身下的地衣染深。
長孫明輕顫的長睫慢慢抬起,迎上長孫無境漆黑瘮人的眸子。
對上長孫明淺琥珀色眸子的那瞬,長孫無境打向長孫明臉上的掌陡然止住,冰冷漆黑的眸,像砸進濃墨般,駭人。
長孫明微微啟唇,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滴答、滴答、滴答……
只余水鍾滴水之聲。
突地!一聲摔下跌落的聲,高范身子陡然一震。
是長孫明叫長孫無境摔下了。
旋即又是一聲砸玉之聲。
緊接著,叮錚一聲。
長孫明額角被碎玉砸紅了一片,她循聲,抬起淺琥珀色的眸看向懸掛於粉壁濃墨重彩的山河圖。
山河圖之上,長琊山位置,已然插上三把細長小刀。
第81章 老狐狸
一月前便往雲州的南塗回至東宮, 陳炎極快稟告過後,南塗便在書房同長孫曜回稟。
書房內除卻長孫曜和南塗,便只陳炎一人。
南塗將雲州所查呈上, 稟道:「玉凝兒是醉音坊原名妓雨琳琅之女,雨琳琅則是再上一代醉音坊頭牌之一鶯歌兒的女兒……」
陳炎心下大驚,不敢去看長孫曜的面色, 世家傳什麼的都有,但祖上三代怎可都為名妓,這、這……
「由於時間過去太久, 鶯歌兒的身世難以確認, 臣略查到些不大切確的消息, 鶯歌兒, 許是幾十年前錦州傅氏之後……」
陳炎猛然滯住,錦州傅氏,難道是?
「安王麾下錦州傅康文……」
突地!摔下一案筆墨。
南塗一嚇,不明所以,當即跪下請罪,陳炎緊隨,一併跪下。
長孫曜冷斥:「誰教你做的事?!允你拿這等不大確切的話來糊弄孤!」
當年安王麾下錦州軍主帥傅康文,戰敗不降, 屠了錦州一城百姓,罪無可赦!是個遺臭千年的罪人。
南塗不似陳炎一直在長孫曜左右伺候,多為負責消息探聽, 他不明白長孫曜怎發得這麼大的脾氣, 可越是不明白, 便越令人發慌。
他的臉色煞白煞白,當即認罪:「臣辦事不力, 請太子殿下責罰!」
「閉嘴!」
長孫曜砸下南塗所呈密折,密折恰至陳炎面前,密折翻開那頁所寫,玉凝兒當年為雲州第一名妓,恩客眾多,無法一一核查,確定長孫明生父……
眼前的摺子突然被長孫曜踩下,旋即,陳炎聽到密折入香爐的聲音,再緊接著,是紙張燒起的聲音。
再往後,陳炎沒聽到長孫曜說一句話,只聽得無數打砸碎瓷聲。
*
院子裡很靜,連個進出的侍從都沒有,司空歲輕敲房門。
大抵半盞茶,長孫明才從裡面開了房門。
長孫明隨意披著外衫,長發未束,恰是遮了額角的紅,長孫明鳳眸微垂,半掩著淺琥珀色的眸,竟有了一分平日不會出現的女子柔情,長孫明的氣質向是溫和清冷的,又帶些鮮活的明媚。
「師父,怎麼了?」
司空歲聽著這有些疲倦睏乏的聲音,皺了眉:「把衣服穿好。」
長孫明便知,這是沒瞞過司空歲,垂著眼應了,大抵半刻鐘後,長孫明再次開了房門,司空歲跟在長孫明後面進了房。
「昨夜怎麼了?」司空歲的聲音還有些虛弱。
「被娘留了,所以回來晚些。」長孫明喝了半杯茶下去,「師父睡得好嗎?」
司空歲聽到顧婉並不喜,只不過也沒有過分表露,他斂眸定定看長孫明。
長孫明額上的那片紅刺眼得很。
「昨晚在娘那兒不小心撞了一下,已經擦過藥了,不礙事。」長孫明故作大方無所謂,讓司空歲看個清楚。
司空歲盯著她看了很久,嗓音微變:「撞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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