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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是為了節省開銷維持燕王府的日常,一面是那是艱難怕各方安插眼線,燕王府的人先後被清過幾次,不似京中世家多是死契和家生奴僕,燕王府除了宗府撥的人,便是數量並不多的自由身下仆。
她被貶入獄,自由身的下仆不會被打殺賤賣,宗府撥的人便被宗府收回,而奈奈雪寶早兩日便被她送到了裴家。
有時候那些不好的預感卻也都是真的。
侍從打起車幔迎請長孫曜下車,長明這才回過神,長孫曜先長明一步下了車駕,回身立在車駕旁,伸過手,長明不好意思在眾人面前與他太過親近,輕搭了一下他的臂,下車道了謝,稍稍與他分開了些距離。
她這才注意到高范竟也在,身後立著一眾宮人禁軍,另有許多身穿甲冑的軍士,她辨出身穿甲冑的軍士一半為長孫曜的金廷衛,一半是長孫無境京畿衛。
高呼千歲驟起,眾人低首跪拜行禮。
長孫曜牽住她的手,長明愕然看他,獨立他身側,同他一併受了這個禮。
得免平身,高范至前些許,高執手中明黃祥雲帛絹詔書,看向長明,曼而高聲:「皇帝詔書,長明接詔。」
長孫曜扶住長明的臂彎,冰冷地睥向高范。
高范驀地一寒,長孫曜的意思他已然很清楚,可他手中是長孫無境親筆詔書,手執親詔對著長孫曜跪下去,這命也留不得了,他挺直了腰,面上卻是發白,立在長孫曜對面,到底是沒有半分氣勢,掙扎半晌,他卻也不敢出聲令長明跪首接旨。
長孫曜不悅唔了一聲。
高范驀然打了個寒顫,終於對著立在面前的長明,彎腰低頭展開玉軸詔書宣讀。
「……」
長孫無境以南境軍功赦免長明的罪,並以南境軍功和枇子山私礦案之功,賜予長明靖國公之爵,賜原燕王府為靖國公府。
二百餘字的詔書讀罷,高范闔起詔書,鄭重捧到身前,與長明道:「恭賀靖國公。」
長明不敢置信,還沒緩過來,直到高范再賀兩回,她才收下詔書,於此同時,京畿衛齊向長孫曜長明行禮,很快,燕王府門上的封條被一張張撕下,燕王府牌匾早被取了,纂刻靖國公府四個大字的描金匾額被懸掛上。
「你不願做姬家的女兒。」
長明抬眸看向長孫曜。
長孫曜看著她,聲音溫和而鄭重:「那就做你自己,靖國公長明。」
*
比起霍家案開審,長明被封為靖國公賜靖國公府之事更令京中震驚,不過半個時辰,詔書已經昭告天下。
裴修李翊騎著馬趕來靖國公府找長明。
長孫曜與長明這會兒,身前正立著詢問回宮時辰的宮人,聽到裴修李翊到了,長明立刻起了身,正要去接又止步,吩咐道:「請他們到花廳去。」
昨夜突然鬧成那樣,也沒有機會與二人多說幾句,她知道兩人現在來尋她,必然有許多話要與她說,她也該與兩個人說清楚,免叫兩人擔心。
旁人見了長孫曜都害怕,他若在,裴修李翊見著他,必然又是見禮又是拘著的,到時候只像是他問人話,讓裴修李翊說一句才能有一句,想想都很是可怕。
長孫曜也知她的考慮,起身道:「孤隨便走走,晚些回宮。」
……
不消半刻,裴修李翊便在花廳等到了長明,看長明是獨身進來的,二人齊齊鬆了一口氣,但他們知道長孫曜也還在靖國公府。
他們二人心底的擔心和害怕,相對於長明獲封靖國公,重獲自由之身的歡喜,更多。
裴修更是一夜未眠,眼下青灰一片。
見李翊欲言又止的模樣,長明心底就立刻明白了,長孫曜什麼性子他們都清楚得很,昨晚長孫曜又是那個模樣,是個人都看得出她與長孫曜有關係。
可一時她也不知道怎麼說更合適。
幾人沉默著。
最後還是裴修先開了口:「阿明,你與太子……」
長明怔了半晌,點頭,開口卻是道:「我確實對他有情。」
這回答叫兩人一駭。
李翊不敢置信,立刻道:「這不可能!」
裴修眼眸微紅,身子發顫,要說話卻驀然啞了聲。
李翊面色很是複雜,來回踱步,又往花廳外頭看,便是沒看到人,可長孫曜那樣的身份權勢,又是那樣的性子,真不敢叫長孫曜聽到一句半句的。
他深知隔牆有耳,不敢大了聲:「阿明,可是你明明便是與師父、你與師父、」
他不知是不忍還是不敢說出兩情相悅幾字。
他現在徹底明白了,當日長孫曜為何會突然來燕王府,為何會砸了司空歲的院子,想必長孫曜必然也是知道長明與司空歲有情,可長孫曜現在這模樣,那必然是沒有因二人有情而做個君子退出,且長孫曜現在已然是將長明當做了自己的。
以長孫曜的身份權勢和那強橫囂張的性子,要什麼都必然是要得到的,現在便是皇后出面也絕阻不了長孫曜,更何況,皇后怕是早便知道了,皇后要是能阻早就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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