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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陳見萱而言,那該是多麼駭人可怖的事情,她同陳見萱私下的那次見面,陳見萱幾番欲言又止,要她小心長孫曜。
他根本不管旁人的死活,在諸喜寺也罷,這次唐國公府抓人也罷。
她用了力推開他,長孫曜沒有鬆開分毫,反用了更大的力氣,緊錮住她雙臂,再次將她困住,不准她離開。
「顧長明!」他壓著聲喚她的名字。
「殺陳氏,永絕後患,是孤作為儲君要保全你,必得做之事;為不令你難受,留陳氏性命,是孤的任性和不該有的悲憫;你問孤,孤告訴你,是因孤在乎你,孤不願欺瞞你。」
他說的每一句似乎都是有道理的,可每一句又全都沒有一點的道理,長孫明不懂,到底該如何去判斷他說的到底算什麼話。
他注重禮法,但他的禮法只在人前,只於同他身份相當的屈指可數的幾人。
他是太子,肆意不受拘束,傲慢無禮,冷漠無情,所謂黑白善惡,在他這不值一提,他自己有衡量一切的法則。
他不屑善惡,令他所不喜、危及他者,便全都該去死。
她就不該同他如此糾纏:「你別說了,長孫曜!」
「顧長明,你知道孤就是這樣,你若因陳氏這樣一個外人同孤生氣,孤現在就殺了陳氏,孤不准你因一個外人同孤生氣。」
「你發什麼瘋?!」長孫明掙不開他,對,她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他從小到大都處於這個位置,眾人懼他敬他,誰敢說他的不是。
長孫曜垂眸低了聲:「顧長明,你不要同孤生氣,孤恕免陳氏的不敬,孤不殺陳氏。」
長孫明覺得他真是個混蛋。
「我現在不想同你說這些,但有些事我必須同你說清楚。」她去取懷中的九州司雨佩。
她是因陳見萱之事惱他,可她並非是因這件事,對他避而不見,他只是不知道。
所有事情一起涌了上來,逼著她去看去想,逼著她去處理,她腦中混亂一片,頭痛欲裂,下一刻就要炸了般。
「長孫曜、」
明是在做正確的事,明就是該這樣做,長孫明竟覺比挨刀子更為難受,這種感覺,令人發瘋,她一定是腦子有了病,心也有了病。
幾句話而已,她為什麼這麼難說出來,她真怕他怕得這般?
長孫明看著長孫曜的臉,那些過往在腦海中翻湧,她同他認識到現在也不過四年,可湧現在腦中的事,卻幾都是他。
她喘不過氣,掙扎取出九州司雨佩,終於說出:「長孫曜,我並不喜歡你,你再逼我也無用,我求你放過我吧,我、」
長孫明的身子被猛地往上一提,熾熱的吻立刻將她的話堵了回去,她驚愕瞪大眼,長孫曜雙臂緊錮著她,叫她同他嚴絲合縫地緊貼在一起,不與她半分掙扎的機會。
長孫明後背猛地被撞在門扇,呼吸瞬間灼燙起來。
他將她的呼吸都奪了去,長孫明好一會兒才將他推開,慘白著臉顫抖看他,最先湧上的不是怒火,也許她是明白,生氣也無用,氣息凝滯間,她回身碰到門栓,外間長廊漸有交談聲入耳。
「陛下的面色越發難看了。」
「太子殿下的面色就好看了?」
「說來,燕王臉色也難看得很。」
「怎一個個臉色都如此難看?」
長孫曜自她身後抱住她,一口吮在她耳際,長孫明身子往前一壓,雙臂撐在殿門不敢出聲,呼吸倏地滯住,下意識地無聲掙了幾分,想同他分開,長孫曜未鬆開半分,將她完全制住,順著她雪白的頸往下,一門之隔外的交談,他一句也不管,只愈發瘋了地掠奪。
耳際的聲音被無限放大,長孫明肌膚泛紅,顫慄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可他卻全然不顧,她不敢動,只怕她一動,叫人聽得,但外間關於朝上的交談還是淡了下來。
「什麼聲音?」高個朝臣狐疑看緊閉的殿門。
同行另一人也止下步子,兩人相視一眼,他伸手輕推殿門。
外間無鎖的門竟推不開,是裡頭有人鎖了。
「是存放雜書的空殿?」
「是,前幾年荒廢下來了,裡頭空了。」這人略微低了聲,笑,「該不會是哪個來這偷懶了?」
高個那個一臉不可說的表情,搖頭低語:「可別是……」
長孫明一句話都不敢說,斥責他的,求他的,都不敢說。
殿外兩人還欲推門,驀地看到對面來人,兩人一驚,低沉的聲音突然揚起:「陳將軍。」
兩人顧不得旁,趕緊上前同陳炎行了一禮。
陳炎淡淡看二人一眼:「兩位是下值了?」
兩人應是,又客套恭敬問:「陳將軍平日繁忙,怎來此?」二人是知陳炎向不離長孫曜左右,恐長孫曜在附近。
陳炎淡漠:「太子殿下有些東西落在文淵閣,旁人去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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