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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寶這才又一下鮮活起來,但它方還莽莽撞撞的樣子,此刻卻像只溫順的貓,膩膩歪歪地靠在長明身前,卻似也明白了長明身子不好,再沒有展翅撲騰一下。
因著長明身上有傷,需要靜養,長孫曜同長明說好,雪寶只在這待兩刻鐘。
長明拿起事先備好的玫瑰小花環給雪寶戴,撫著雪寶柔順的白羽輕聲哄:「乖,我沒事,別擔心我,你要好好吃飯,等我身體好些了就接你回來,你這次做的很好。」
雪寶嗚鳴著極小心地往長明懷裡拱,好似是聽懂了在應聲。
長明輕撫雪寶,低垂的眼眸中隱有幾分悲愁,慢慢又將雪寶往身上攏了幾分,手中拈著一支玫瑰與雪寶,又呢喃輕哄:「乖——」
長孫曜久久地沉默地望著長明,對上長明視線那一瞬,情緒不明的眼眸又一下掃淨陰霾,他噙著笑意看著她,整個人如同冬日暖陽般。
長明望著他,慢慢地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長孫曜眼睫微顫,撫住長明發涼的面頰,長明醒後第一回 笑。
「太子殿下,陳將軍求見。」
薛以的聲音突然從屏風外傳入。
長明茫然一瞬轉頭,長孫曜面上微微一變,撫回長明面頰之時,面上異色已經消失。
長孫曜在長明額前落下一吻,輕聲:「孤出去一會兒,很快回來。」
「好。」
……
薛以低垂的視線落在近前的織金雪緞,攏在袖中的手捧出一塊玉牌,不過兩瞬又將玉牌掩在袖中,垂身低首。
*
艙內滿鋪著金線織繡的杏色瑞獸團花地衣,房門兩側一對紫檀高几上擺著的玉瓷裡頭插著鮮折的花,再往前,蘇繡屏風兩側又各置紫檀高幾一對,亦是擺著插著鮮折花的玉瓶,其間不乏並不屬於冬日的夏花夏草。
南珠碧璽寶簾之後銜著柔軟泛著華光的金絲帷幕。
房內陳設雖是極盡奢華,但在如此寒冬的海上,房內的炭火卻燒得並不旺,甚至比外間的長廊還要冷上幾分。
熟悉的冷香摻著藥香縈繞在長孫曜鼻尖。
宮人垂身打起珠簾,迎請長孫曜入內,姬神月坐在金絲帷幕之後,身前燒著一隻咕嚕咕嚕的小爐。
「兒臣給母后請安。」長孫曜執掌疊於身前欠身行禮,抬眸望向姬神月。
他自看得出姬神月的不悅。
姬神月冷著臉起身,闊行幾步一下執過長孫曜手腕,盯著他的眼眸,語氣難辨:「臉色這般難看。」
「兒臣昨夜沒睡好。」長孫曜淡聲,讓姬神月切准了脈後方抽回手,「這般母后便該放心了,兒臣沒事,不日兒臣便至京港,母后不必來。」
姬神月是隨同京中送藥的船一併到的。
姬神月眼底心疼,卻是冷哼一聲,聲音發沉道:「出了這樣的大事,我怎不必來,你叫我如何安心在京中等你?我不是你的臣子,我是你的母后!你怎能拿你對臣子的那套來應付我?!」
「母后……」長孫曜聲音頓了頓,望著姬神月認錯,「兒臣知錯,兒臣知道母后是擔心兒臣,但請母后放心,兒臣有分寸。」
姬神月面上未有緩色,冷聲再問:「太子妃現在如何?」
「長明受了傷,需要時間休養。」
「傷得很嚴重。」
姬神月這一句話是肯定的。
長孫曜默了默:「不是小傷。」
姬神月飛快又問:「太子妃現下在何處?」
「在房中休息。長明不知道母后來了,她剛醒,需要臥床靜養,這幾日母后先別去見長明,待回京,待長明身子好些,兒臣再帶長明來見母后,兒臣知道母后是擔心兒臣與長明,請母后放心,兒臣會處理好一切,都沒事。」
姬神月看著他沒有應聲,許久後回身執起熬著神羅果的藥盅,緊握在藥盅柄的指尖掐得泛白。
她冷聲:「喝藥。」
*
用罷午膳,長明湊在琉璃窗前往外頭瞧,琉璃並不完全通透,長明瞧不清外間的景象,只能從琉璃窗透入的昏暗光線知曉今日的天應當不太好。
「又下雪了吧?」長明聞外間寒風呼嘯。
長孫曜讓人去外間看,不多時宮人回稟,正是一場大雪。
長明瞧坐在身邊的長孫曜:「年前的雪來得晚,卻是大得多。」
越往北上,雪便越大,下得越密。
長孫曜知道她整日在房中,大抵是有些悶,吩咐人去捏個雪人來。
長明現下受不得寒,宮人按著長孫曜的吩咐捧來的雪人只捏的尺高,圓圓滾滾的一隻,兩顆黑玉做眼,放在大玉盤中。
長明坐在羅漢床,同丈外的雪人眼瞪著眼,捏了顆紅櫻桃起身,給雪人安了張嘴。
長孫曜極快握回長明的手,生怕長明叫雪人凍了指。
房裡炭火燒得暖和,雪人方入房中便有融化之意,長明瞧了小半刻,往雪人頭上戴了個玫瑰小花環,喚人將雪人捧到外頭凍著。
扁音來送藥時,便瞧得那頭戴花環的雪人一眼。
長孫曜低頭貼了貼長明發涼的面頰,溫聲:「該喝藥了。」
長明聞到熟悉的藥味,偏過臉看到托著藥案的扁音,看著長孫曜從扁音案中端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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