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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道極輕的金石相撞之聲,薛以這方也辯得,是從床榻里傳出來的。
長孫曜愣了愣,闊步拂開半落的紗幔向裡頭的床榻去,傾身半跪上榻,伸手去拉平鋪鼓起的暖杏色錦衾,掀開一角錦衾,長明憋紅的臉驀地撞入眼底。
長孫曜動作倏地一頓,錯愕看長明。
長明也不出來,就這般露著臉,抓著錦衾同長孫曜笑,腕上兩個嵌寶鐲子輕輕撞在一起,又輕出一道聲響:「你想我啦。」
「都退下。」長孫曜聲音倏然一變,呆呆看著她,再開口聲音更是輕緩,「何時回來的?宮人說你還沒有回來。」
長明笑著伸手抱住長孫曜的脖子,寬大的衣袖落下,露出兩隻白生生的胳膊,腕上嵌寶金鐲滑在小臂間:「我酉初便回來了,晚膳沒傳信叫你回來吃,是不想叫你來回跑。」
她又輕輕說道:「那話也是故意要宮人那樣說的,本想著你回來沐浴完上床時發現我,哪裡知道你都不上床來的,沐浴罷就看書,書都沒翻一頁吧就丟,聽你都要出宮接我去了,我只得晃一下鐲子叫你發現。」
她說著這話又輕晃一下鐲子,她方一直斂著氣息聽著外頭的動靜,他沐浴完出浴室剛坐下又起來,又聽得丟書擲衣的聲音,便也明白他這書一頁都沒翻過去,就壓不住氣了。
長孫曜一下身心舒爽,痛快非常,卻也不說,只看著她笑。
倒是長明瞧得他這模樣,很是清楚:「以為我出去與同男子賞花,大半夜都還沒有回來,是不是氣死了,心裡想著接回來了怎麼收拾,對不對?」
長孫曜忍笑,扯開錦衾一下抱過她柔軟的身子,長明抓著錦衾擋住些,長孫曜不承認也不否認,直待得親得長明臉紅氣短才低低回道:「是,孤以為你還沒有回來,真的氣死了。」
「我知道你會等我,怎麼可能晚回,除非是同你一道出去的,不然絕不會晚回。」
「那你定要一直記得孤會等你,不論何時,孤都會等你,孤心眼小,你若不記得孤會生氣。」長孫曜十分愛聽這話,又要求道,「記著只能同孤出去時同孤一道晚回,記著同旁人出去賞玩絕不要晚了,記著時時刻刻念著孤。」
這話雖很是霸道,但長明一點也不惱,她喜歡長孫曜這誠實坦然有話直說的性子,他這小心眼她是極愛的,她若真是和男子出去玩到大半夜都不回來,他不生氣才是奇怪了。
「孤今夜不是故意晚回的,確實有些事拖不了兩日,明日又不得閒,故而今夜緊著時間處理了。」他解釋道,禁不住落下一個又一個灼燙炙熱的吻。
兩人成親月余,長孫曜也便這一日晚回,長孫曜基本是半日處理政務或者上朝,午後幾都在東宮,就算有時忙午後還需得在文淵閣,長孫曜中午也必會回來同長明一道用午膳,晚膳更不必說,那都是回東宮的。
「其實現在也沒有多晚,對嗎?孤明日早上不必起來。」長孫曜聲音一低,意味很是明顯,碰到長明衣袍系帶卻被她推開。
她動作不甚重,只在他胸口一推,長孫曜抓著她的手,又被她抽了手去。
「我知道,因為你生辰休沐,今日必然得先忙完。」長明坐起身笑得眉眼彎彎,未束的柔順墨發沉甸甸地垂下披在胸前。
她從裡頭的衾被下掏出個檀木小盒打開,言語間的興奮歡喜難掩:「子正了,現在是冬月十九了!願我的夫君長孫曜生辰歡喜!歲歲平安!」
長孫曜一下愣住,望著她心口倏地急撞。
長明將盒中物舉到長孫曜眼前,盒中乃是個鏨刻符文圖騰的嵌寶金指環,她取出指環,指尖輕輕一撥。
指環旋開似一個小金球,組成金球的十九道小圈其中十二道鏨刻帝王十二章紋,另還有一道鏨刻長生藤紋、一道鏨刻長孫氏圖騰、一道鏨刻長孫曜生辰名諱,另有三道則為祈福經文,精巧非常,長生藤紋小圈還藏神農針一枚。
長明讓長孫曜看最後一道,也便是長孫曜生辰名諱那道旁的一道,鏨刻的乃是她的名字生辰。
「因為我私心不管如何都是要你有我也有,所以這指環我還叫匠人鏨了一道我的名字與生辰,它是有主的,只能是你和我,旁人可絕不能碰,尤其是旁的女子。」
長孫曜心裡一下被填滿,笑了起來,頷首鄭重道:「孤自然是有主的,還請太子妃放心,孤永遠只為你一人所有。」
長明心底滿意,這番又不好意思說道:「只是我又覺這等俗物不管怎般精巧也配不上你,巧在皇祖母日前送了我神農針,我便令匠人將神農針也嵌入其中,你有的我要有,我有的你也要有。」
雖然長孫曜其身長生蠱血可避百毒不懼百毒自解百毒,但能不中毒自是更好的,這神農針指環於長孫曜來說,並非是完全無用之物,又且是天下間的至寶,這般也才勉強配得長孫曜。
長孫曜愛極她這般在意他,禁不住去抱她,哪知長明又避開抓著他的手,將那神農針指環一收,親給他戴上。
長孫曜面上耳尖發燙,收著灼息抓住長明的手,碰到長明指上戴著的他送的神農針指環,心口不住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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