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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修倏地白了臉,這便是他想要比的人嗎?他同秦大儒學先古武王文一年半,堪堪入門,只能識斷簡單的短句。
「太子殿下是位天賦極高極驕傲的人,只有勝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才會瞧這人一眼,可如今哪有人能勝得了太子殿下?」
長孫曜出身如此貴重,容貌才學又這樣出色,放眼京中,無人能與長孫曜相比,更別提別的州縣世族子弟。
「能在太子殿下面前開口請求,讓太子殿下聽上一句話的人,恐在大周只有中宮皇后殿下。」
可姬神月又怎會請求長孫曜做什麼事,那是個同長孫曜一樣驕傲的姬氏一族貴女。
如果他沒有因為才疏學淺羞愧辭官,現在還是長孫曜的太傅,也許還能與長孫曜開口替李家說上幾句,但為那個被打入天牢的孩子還是沒有辦法的。
「我與你說這些,是想叫你明白,陛下既然抄了李家,斷不會收回旨意,你求不得。太子殿下冷漠無情,不管閒雜瑣事,身邊亦無親近之人,你更求不得。」
他長嘆:「為師只望你平安無事,不要再妄圖做些不能做的事。」
*
裴修失魂落魄回到裴家,阿榕趕緊迎上來,有個小公子來尋他,裴修在京中無甚好友,平日只與李翊長明親密。
他聽阿榕這般說,沉沉道:「我沒有朋友。」
阿榕不敢違抗裴修,命人去送客,卻見那小公子的小廝迎面過來。
小廝生得唇紅齒白,開口脆生生的,阿榕一怔,這才驚覺這小廝方見他是掐著嗓子變音呢,這哪裡是小廝,分明是個小丫鬟,那堂中等的那小公子莫不是位姑娘?
抱琴與裴修行了一禮,說明來意,請裴修去見陳見萱。
裴修一怔,這才思及李家與陳家有恩,長明亦與陳見萱有恩,心頭燃起一絲希望,顧不得禮,去見陳見萱。
陳見萱怕裴修是誤會她有法子了,如此情況下,再沒有寒暄客套的,陳見萱直接將從父親那聽到的消息說與裴修聽,裴修希望徹底破滅了,痛苦將自己請秦大儒幫忙無果之事告與陳見萱。
兩人呆坐半晌,陳見萱突地起身:「去韓家看看。」韓清芫還有個嘉嬪姨母,與五公主又交好。
二人來了韓家,說了來意,護院去稟,不多時,出來幾個身材健壯的護院,手持棍棒就要打陳裴二人。
「住手!」
眼看那棍棒就要砸在裴修身上,一聲驚斥呵住韓家護院。陳見萱驚魂未定去看,竟是五公主。
五公主是來見韓清芫,不曾想竟見到這般情況,她驚愕打量扮做男子的陳見萱,不敢想這樣乖順的陳見萱竟敢如此大膽,而後又將視線落在面色憔悴慘白的裴修身上。
不用二人開口,她都知道這兩人是來韓家作甚的,她做主帶了兩人入韓家,又讓人去與韓清芫說,打人到底是不對的,韓清芫因長明之事哭了半月,現如今還在哭,一邊哭一邊罵,恨長明是女子,恨長明騙了自己,恨自己喜歡的竟不是男子。
「元元現在太難過了,做事有些衝動。」五公主解釋韓清芫的失禮,看一眼裴修,猶豫地垂了眉眼,片刻後又看向陳見萱,京中也曾有謠言,說陳見萱與長明頗有情誼,不知如今這陳見萱又是否同韓清芫一般失魂落魄。
裴修此刻顧不得尊卑,急聲求問道:「五公主可知宛貴妃現在如何?」
五公主一怔,這才又敢看裴修:「還真不知道。」
「宛貴妃身體不好,所居毓秀宮極為特殊,陛下平日不允人擅入毓秀宮,除非是宛貴妃自己請進去,不若旁人是不能入毓秀宮的。」她頓了頓,又繼續道,「五哥、」
她斟酌用詞,低了聲:「宛貴妃養女之事叫陛下知道後,我也沒在太后那見過宛貴妃了。」
太后免了平日的請安,每月只准后妃皇子公主們初一十五入壽仁宮。
「不過宛貴妃應當無事。」她並沒有聽得顧氏被降位份,毓秀宮還是同以往那般神秘,顧氏現在心底怎想,又是否有為長明求情,她不得而知,她甚至不知道她那父皇還有沒有去過毓秀宮,因長明這事,近來后妃都很是害怕,就怕長孫無境心情不好,自己也惹了麻煩。
她早便知裴修與李家么子和長明是好友,尤其是與長明,兩人是。
不知他可是早已知長明是女子?
「你們若是想為宛貴妃養女和李家求情,便趁早打消了這念頭。」
她又看向陳見萱:「你心底清楚這其中厲害,現下情形,誰敢到陛下面前求情,誰便是去送死,便是你唐國公府陳家,也冒不了這個險,宛貴妃那你去不得,便是去了又能如何?宛貴妃若是能救、要救、想救,早便救了。」
雖說平日顧氏獨得盛寵,可她那父皇那樣的無情,對顧氏的寵愛又是真的嗎?
她時常覺得自己生在皇家,並沒有過父親,也沒有家,所有人都冷冰冰的,姬神月冷漠不管後宮,只要后妃安分,皇子們不要有野心,不能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權利,作為公主,乖巧不惹事,日子不會難過,但也不似普通人家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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