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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音長長孫明八歲,同她一般年歲的女子,早已結婚生子。她微微笑,道:「沒有,但年少時也愛過。」
長孫明怔怔偏過臉看她,她同扁音算不得親密,但她對扁音卻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扁音亦是如此,她喜歡長孫明。
「所以愛不愛一個人,我看得出來,」扁音又道,「想必陳炎比我更清楚。」
長孫明這便明白了,扁音是要說她和長孫曜的事。
扁音又繼續道:「陳炎其實很喜歡殿下,當然,陳炎的喜歡同太子殿下對殿下的喜歡是不一樣的。陳炎雖沒說,但我看得出,陳炎是希望您同太子殿下在一起,如果太子殿下真的不好,陳炎肯定也不會這樣希望。」
長孫明低頭,聽著並沒有打斷扁音。
「太子殿下確實愛著殿下。」扁音溫柔說道。
熱氣氤氳,長孫明面上薰染著粉,這是她第一回 ,以女子的身份同另一個女子談話。
「扁音閣主。」
扁音看著她面上的粉,歉然開口:「請殿下恕免我的不敬之罪,我並沒有冒犯您同太子殿下的意思。」
長孫明轉過臉,不看她。
扁音又慢慢道:「殿下同太子殿下吵架了?算來應該差不多一個半月,也便是太子殿下生辰到現在。」
長孫明一頓,但是還沒答話。
扁音知道自己說對了:「太子殿下身份在這,規矩和要求自是高的,但太子殿下一直都是極為冷漠的人,從未像這段時間這般的反常,是明眼人都瞧得出的那種不豫。我見太子的次數雖少,但聽陳炎說,太子的臉色根本沒好看過一點,書房與重華殿,都叫太子砸了好幾次。」
長孫明愈發沉默。
扁音猶豫之下,慢慢道:「其實殿下現下所用的解毒劑是長生蠱蠱血。」
長孫明垂著的臉猛地仰起,那奇怪的藥是長生蠱血?「長生蠱蠱血?」
除了第一次長孫曜是割掌取的長生蠱蠱血外,後面兩次的長生蠱蠱血,長孫曜都是自小臂取的,長生蠱已徹底融合,長孫曜皮外傷恢復速度驚人,又加之藥膏遮擋,並沒有人能看到長孫曜取血的傷口,所以長孫明不知道也正常。
扁音點頭,道:「琊羽針解藥最重要的一味藥引——琊姑鳥血京中無法尋得,可殿下三日不得解藥,這一身的武功便要化為烏有,半月不得解藥就再無藥可救。」
「我知道殿下知道了必然不想要,所以在殿下喝完三次解毒劑前不敢將此事告知殿下。
「我違抗太子殿下的命令同殿下說,是實在想告訴殿下,太子殿下真的很在意您,在意得不得了的在意。
「因為要保下您,所以太子殿下將自己的生死置之不顧,殿下也知,長生蠱血之重,但太子殿下為您割下的每一刀都沒有過片刻的猶豫,哪怕是一瞬都沒有。」
長孫明沒有答聲,慢慢將身子沉入浴湯,扁音也不再說。
*
長孫曜是用完晚膳回來的,回來得不算早,但也算不得太晚,畢竟是過年,叫太后和姬神月留了很正常,扁音在長孫曜入得重華殿後便退出。
長孫曜撩起薄青色的床帳,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臉上:「扁音說你吃的很少。」
長孫明仰面躺著,他身上穿的衣袍同他午後去壽仁宮時穿的衣袍不一樣,大抵是換了衣袍才來見她,她慢慢背過身,聲音低沉:「藥喝多了,吃不下太多。」
長孫曜面色微頓,喃喃道:「喝多了?」
長孫明沒答話,她聽得他喚薛以,命薛以傳膳。
她沒轉身看他,只又道:「我不想吃。」
「孤想吃。」
長孫明便沒了話,兩人都沒說話,上罷膳後,長孫曜才又道:「陪孤用點膳。」
長孫明慢吞吞地爬起來,長孫曜取了榻旁疊放的暗紅袍子,頗有耐心地替她穿衣,他的手很是好看,修長如同美玉一般,她僵僵偏過臉,擋下他的手,自己將衣袍玉扣扣好。
她猶豫許久,問:「為什麼騙我。」
長孫曜默了片刻:「孤騙你什麼?」
「結春散並不致幻。」
長孫曜微頓。
「我想起結春散,問的扁音閣主,她不知道這件事,以為我好奇,就告訴了我。」長孫明垂了眉眼。
「所以摘星樓那晚到底發生了多少?」她不知道她腦中所有的記憶是不是完整的記憶,她不知道或因結春散,有些也許會記不得。
過去將近兩年的時間裡,她都因他的話,以為摘星樓之事只是一個因結春散而產生的羞恥幻覺。
無數遺忘的細節再次被想起,在她腦中繪出一個又一個畫面。
可她並不敢確定是否就這樣。
不短的沉默後,長孫曜道:「你所能記得的就是同孤的全部,不能記得的,就是沒有。」
這實在太過模糊,她掙扎再問:「到底有多少?」
長孫曜望著她,道:「不管你中沒中結春,都沒有能力可以強迫孤,起初是你主動,而後都是孤做的,比永羲殿過,這樣說,清楚嗎?」
比永羲殿過?比永羲殿過?!她身子微微發顫。「所以,你就是摘星樓時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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