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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明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今日竟還要解釋那個哄騙眾人的謊言,一時面上又燙又有些難為情。
「我與師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怎麼不是,我看得清清楚楚!」李翊又是比劃著名那一對的紅玉銘文佩,又是比著兩個人曾經親昵的模樣,怎麼可能不是那樣呢!
長明趕忙搖頭擺手:「那是、」
「是太子逼你的!」裴修情緒激動地肯定地打斷長明。
李翊聽到裴修這突然提起的聲,嚇了一跳,趕緊示意裴修小些聲。
長明也被嚇得一滯。
哪知裴修情緒愈發激動,當即拖著長明往外走:「什麼王爺什麼公爺!你難道稀罕過嗎!阿明,走吧,離開京城,什麼也不必管,你可以逃出去,可以離開京城。」
長明拖住步子,李翊也趕緊拉住裴修,拼命噤聲,李翊一腳把花廳門踹上了。
李翊幾是求他:「小修,冷靜!」
裴修冷靜不了,看著長明痛聲繼續道:「顧婉不是你母親,顧家同你沒有關係,她們亦不曾真心待你,皇族也同你沒有關係,師父如果知道必然寧願你離開,不必再等師父回來,即刻就走,什麼也不要管!」
長明被裴修嚇傻了,趕緊再解釋道:「我是真心喜歡他的,這沒有騙你們,與師父也確實沒有男女之情,往日種種不過是、」
她卻也覺得說用來騙長孫曜的也不太妥。
「等師父回來,我會與師父和你們說清此事。」她無奈嘆了一口氣,看著二人一咬牙,索性直接說道,「我同師父一開始就是騙他的,那什麼紅玉銘文佩,也不過就是南境隨便買的兩塊,師父就是師父,一直以來師父只是我的師父,我對師父來說,也只是徒弟。」
兩人齊齊一滯。
李翊驀然睜大眼,若長明說的都是真的,那兩人豈不是……那長孫曜豈不是早就起了心思了!
且起碼是長明從南境回來前,長明在南境的一年多里可從沒回過京,長孫曜那些日子於外雖沒有說,但他知道是因枇子山襄王陵之難,長孫曜受了重傷,很久沒有露面是因在東宮養傷。
後頭長孫曜再在人前露面,那時東宮與姬家卻陷入前所未有的困難中,長孫無境意欲除姬家甚至是想要拿到長孫曜的錯廢儲,霍家又咄咄逼人,長孫曜在京,根本無法抽身。
他心底猜到,駭然低道:「你去南境前,你們就……」
長明一怔,是也不是。
那時她並不清楚她的心意,他來追她時,她的心很奇怪,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感覺,她覺得難受又覺得他瘋了,她看到他因為自己與師父,那樣的生氣,那樣的不要命,不敢置信。
他那個時候很是兇險,她也不知為何,一點也沒有猶豫,舍了大半功力為他護了心脈。
她曾與自己說,她必然不是因為對他動情,是因為不願欠他,他是因為她才差點沒了性命,她不能讓他有事,她得還恩,她去南境,也必然是為了還恩。
可現在,她發現,她當時並非只是想還與他恩情。
「這件事瞞著你們是我不對。」長明低聲道。
李翊呆呆跌坐,許久說不出話。
裴修一雙眸子發紅,失魂落魄般。
「可我不能說我是女子,我不能說長、不能說陛下並不當我是他的兒子,我不能說我早猜到我並不是長孫血脈。」
李翊心疼地看向她,他如何不知道她過得也是那樣的艱難,如今知道她是女子,只越發覺得她不容易,可便是她與師父無情,她真心喜歡長孫曜,並非被長孫曜逼迫的,可以長孫曜那樣的身份,他也無法不擔心。
他忍不住道:「阿明,你與太子之間,是處於絕對的弱勢,我知道你待人向是真心,若動了情,必然一心一意,我只怕太子卻並非是情深之人。
「這京中都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傾心太子,對於太子來說,要哪個女子不是點個頭的事,誰不愛太子這等權勢這等出眾的人物。
「太子不過一句話就能決定李家上下的生死,可以立刻抄了霍家滿門。
「他日太子若是……」
他卻無法繼續說。
他知道她能出天牢必然是長孫曜出的手,她的國公之爵也必然是長孫曜替她要來的。
大周並非沒有過女子封爵的先例,但這樣的封爵者畢竟都是少數,且不分男女,整個大周算得出的侯爵也不過二十幾位,更多的爵位封賞都是伯爵以下的爵位,國公之位只有四位,肅國公府霍家無了,這才空了一公之位,可沒想到長孫曜竟給她要來了。
可她便是這大周有史以來唯一的女國公,這靖國公府說到底只有她一個人,她沒有父母兄弟姐妹倚靠,婚姻這樣的大事也沒有人替她謀劃,與長孫曜就是談婚論嫁了,又該怎地安排呢?
長孫曜又會如何安排她?
「太子如今還有兩個未納入東宮卻已定下的側妃,先頭皇后殿下也挑了許多世家女子備著為太子做美人淑人……」
李翊心底無法不想,她的身世已經叫眾人都知道了,那些世家豪族骨子清高作派得很,最是重血脈門第,長孫曜這樣的身份,又最是重身份血脈的人,真的會一點也不介意她的身世,給她名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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